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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何要帶著那麼怕人的東西,我以為是偷遣入府的歹人……”

到底是心慌,她肩頭微微抖著,卻不知這話已問住了成去非,他竟也說不清自己為何突然想著戴它進來,只想嚇她一回,可為何想嚇她,自己也是難以言明的。

不過在說辭上頭,他向來拿得住她,遂反問一句:

“你說為何?”

好不講道理的人,她怎麼知道這人安的什麼促狹心思,嚇得她魂飛魄散,還要問她緣故。

琬寧便轉過身,抿唇看著他:“我不敢妄自揣測大公子的用意。”

她正經的模樣,倒和那街上賣布的姑娘般,有那麼一些可愛的意思在裡頭。成去非無聲一笑,抬手拿那假面緩緩遮了臉,問她:

“害怕麼?”

青面獠牙的,還閃著莫名的水光,琬寧不禁默默點頭。

成去非又把假面挪了挪,只露出半邊臉,淡漠看著她:“你不是怕我麼?戴上這假面,你便大可躲在它後頭,不用怕任何人,倒該人怕你了。”

琬寧驀然間看見他手背上那殷紅一道,尤為刺目,根本沒留心他在說什麼,心底一陣緊張,自己竟傷了他!

“您的手……”她猶豫上前,不覺露出滿臉的關切。

成去非輕輕擋回了她,眉目冷淡:“你沒聽見我說話?”

“可您的手……”琬寧到底是心疼他,又懊惱自己莽撞,恨不能那一道換到她手上來,成去非見她滿眼都只剩自己受傷的手了,淡淡道:“這會想著獻殷勤,方才是誰想捅死我的?”

琬寧面上一陣難堪,訕訕低了頭:“我幫您處理下。”

血並沒出多少,只是擦破了皮,滲出了血印,不過幾日便能消下去,成去非並不以為意:“小傷而已,用不著。”

“那我給您吹吹吧。”琬寧見他拒絕,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說完臉又是一紅,她幼年時跌倒磨破手掌,煙雨便捧在唇畔溫柔地吹著安撫著她,那熱熱癢癢的感覺似乎真的就遮住了本來的疼。

果然,成去非問她:“你想幹什麼?”

他復又一副冷清莫測的神情,好像她對他起了非分之想,急著乘人之危似的,琬寧羞得連連否認:“沒,我什麼也沒想。”

說罷忙忙岔開話,看著他手中假面道:“您買來這個做什麼?”

成去非一眼便識破她所想,不再計較,仍拾起方才的話頭:“你日後見我戴上即可,自然不覺害怕了。”

琬寧這才想起他臨走前那番話的意思,她當時不明就裡,此刻全都明白了,正想著,成去非已近身把那假面戴在自己臉上,他的聲音似乎一下遠了幾分:

“再看我,還會怕麼?”

琬寧一時無法回答,只覺自己忽多了層屏障,而成去非正凝視著她,冷冷清清又問道:

“你會不會戴著假面待我?”

一語雙關,琬寧聽得一陣心跳,還不曾想好如何說,就見他一隻手忽朝自己胸口探來,她下意識迴避,卻被他又鉗制得死死的。

“阮姑娘這顆心,到底是在為誰而跳呢?是我麼?”

琬寧本兀自羞赧著,耳中忽落這一句,心到底是跳得更厲害了,胸口鳥喙般啄著他的手掌,胸脯間的熱意一併襲上來,成去非很快放下手,卻隨即拿掉了這具假面,她那慌亂如斯的模樣便再次暴露於眼前。

“這就是假面的好處,不僅能遮得住一張面孔,亦能藏得住一顆心,而阮姑娘這顆心,一直都太容易讓人看透了。這不好,被人看透,便會被人轄制,傷身傷心,不是麼?”

他徐徐說著,琬寧無從反駁,仍捂住襟口,面上紅霞不散。只聽他輕笑一聲,再抬首時,他已經往書案那裡去了。

他立於書案前,低首目光便落在那一行字上:

枯形寄空木。

而她並不是,在這紅塵之中,她本是熱春光,不過逢著他這一霎冰涼,碰到了,不敢伸手,又捨不得收手,她的心頭熱定是他,不會望聲、色而卻步,可也靠近不得。

他從不輕易跟人以心交心,於她,也不過以禮還禮罷了。

一旁壞掉的宣紙也還在,墨很快再度在成去非手底化開,沉水的香氣嫋嫋散出來,他側眸喚了她一聲:

“到我身邊來。”

琬寧聽言順從地靜靜走上前來,他往後退了退,示意她靠近書案,待她站定,便自身後輕輕籠上來,頃刻間,四處就只剩他的氣息了。

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低語道:“這張是壞掉了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