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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二夫人請看,就是這個。”

虞書倩看了一眼,很普通的連環絡子而已,忽留意到屋內佈置,筆筒裡有幾枝府裡不常用的狼毫,便問:“賀姑娘平日所用,不是從家裡支取麼?”

“是從府裡支取。”四兒點點頭,見虞書倩往書案走,抽出枝筆來,忙補充道:“這是前幾日姑娘的兄長所贈。”

虞書倩隱約猜出這番事是如何讓兄長忽就暴怒,家中小廝婢女,到了年紀一律放出成家,除非自己願意繼續留下來的,但絕不許有私情,他向來厭惡此事,成府規矩嚴,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想必是這引起了誤會。

且這賀姑娘,於兄長,多少有些不甚明朗的關係,誰也不好點破,兄長同殿下一直有失和睦,賀姑娘身份尷尬,兄長亦有舊事存心,便造成今日之局面……虞書倩輕嘆一聲,拿過那禮盒,交代道:

“好好照料賀姑娘,我會把最好的大夫請來,你只管盡心伺候,有事要及時回話。”

說罷朝橘園去了。

成去非正伏案執筆忙碌,抬首正要挑一挑燈芯,就見虞書倩輕叩了門,手底動作也不停,問道:“桃符睡下了?你有事找我?”

虞書倩款款見了禮,剛一進門,成去非就已留意到她手中那熟悉的東西,眼底掠過一絲不滿,轉瞬即逝。

“書倩還是跟兄長直言好了,兄長為何動怒?”虞書倩把禮盒輕輕置於一側,把那絡子取出,方接上話,“可是因為此物?”

這一抹綠在燭光下有些慘淡,成去非連看都不看一眼,只看著虞書倩:“璨兒,我一直待你同親妹妹一般,你想說什麼,直言即可。”

“當日書倩雖不在場,可事後問了四兒,大略猜出緣由,倘猜錯了,兄長勿怪。”虞書倩頓了頓,不避他目光,“兄長可知這絡子,是賀姑娘送誰的?前幾日,蔣家來人送東西,您可知曉這件事?”

有一日,福伯確是有所提及,他只思量著蔣家突然活絡起來,同阿灰的提議多少有些關聯,便也沒太放在心上,經虞書倩這麼一點撥,心頭猶如照進一道閃光,他目不轉瞬望著虞書倩,從她眼神中漸漸確定自己所想為實,手底不禁微顫了下。

“四兒說,賀姑娘是急著在除夕夜前給那蔣府的表兄弟趕出這活,四兒本提議,給兄長大可做鞋襪,賀姑娘不會,才改的打絡子。”虞書倩靜靜說完,看兄長一時無言,實在也不能忍心提會稽之事,無聲福了一福,帶上那禮盒去了。

室內獨留他一人默然靜坐良久,右手撐於几案之上,昨日之事歷歷在目,那蜷縮如蟲的身影,彷彿仍掙扎在眼前,他終是緩緩闔了眼,以手遮面,不能原諒自己。

第95章

一連幾日; 琬寧臥在床上,支離瘦骨,褥間受著那灼灼之痛,因冬日的緣故; 傷好的慢,神思乍醒乍倦; 得片刻清明時; 已是百念俱灰。

等到朦朧中聽到外頭爆竹聲響,她伸出細弱的手臂拉住四兒的衣袖; 低聲問:“是不是到除夜了?”

“是; 姑娘; 你想要什麼,告訴奴婢。”四兒鼻間酸楚; 伏在她身側替她掖著被角,自罹禍起,連著數日琬寧滴水未進,明明身上那傷定能疼得教人□□; 四兒為其上藥時尚且不忍直視,卻見她一聲不吭; 只把被子硬生生咬爛了。

好在這幾日,能吃些鬆軟粥湯; 卻也進的不多。四兒終聽她說出這些天來頭一句話,心中既喜且悲,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不是散花天女; 無由參維摩病裡之禪,還須勸酒文君,始能療司馬渴中之疾,這世上的事,反之亦然。

待成去非來時,已是後半夜,外室空無一人,唯燭火嗤嗤燃著,案几上的食點似乎也未曾有人動過,自有說不出的寥落。

朝廷雖已休假,但開春土斷一事即將開始,諸多事宜仍須他操勞擬定,另有一眾瑣事,他又不得不事必躬親,每日竟只剩一個時辰的覺,直到今日,才算徹底有了閒暇。

期間他不是沒有考慮過親來探望,卻又深覺時機欠佳,有些事,似乎早了不成,晚了亦難行,捱到這一日,他自己亦是身乏神危,倦容明顯。

內室裡頭靜謐異常,四兒坐在床榻下頭蒲墊上,以手支頤,目中已有惺忪之態,卻不敢大意,不時起身抬首去看看琬寧,見她鼻息沉穩,才稍稍安定下心,餘光掠掠,似有人來到身側,仰面一看,正是成去非,四兒面色一變,堪堪就要起身見禮,成去非無聲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慌張。

“你回自己屋子守歲去吧,這裡我來守。”他聲音壓得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