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我不動他,自有天來收他。”
這話有意說得模稜兩可,去之乾咳一聲,知道自己操之過急了,便道:“顧老夫人性情嚴矜,只可惜言者諄諄,聽者藐藐,而顧大人只當顧未明是白圭之玷,實大謬也。”
說著忽想起去年官糧沉船一事,猶疑道:“兄長,有一事,我一直想問,去年那幾大船糧食,您真的覺得是顧未明所為麼?”
成去非迎著去之探究的目光,端倪半晌,似是滿意,這才意味深長道:“你阿灰哥哥是把好刀。”
去之心底暗歎,事發後,他便覺內有蹊蹺處,原兄長早明察秋毫,不過一舉兩得,想必兄長同顧曙自有心照不宣處?
倘真是如此,這如玉君子的阿灰哥哥,還真讓他刮目相看。
“回去讀書吧,我像你這麼大時,徹夜苦讀,雖年百歲,猶似剎那,少年人當惜時。”成去非說完,舉步去了。
院子裡四兒跪了半日,早腰痠背痛,卻不敢鬆懈,仍死撐挺直了身板,一旁有向來同她相熟的婢子經過,不知緣由,悄聲問道:“胡為乎泥中?”
四兒苦笑搖首:“薄言往愬,逢彼之怒,莫要打趣我了!”
這婢子本想說笑幾句的,看她一臉愁容,怕是大公子正在氣頭上,自不敢逗留,撫慰似的看她兩眼,只得匆忙走了。
四兒剛想嘆口氣,見成去非朝這邊來,身子一僵,忙垂下目光,看著自己煙黢黢的影子影影綽綽投在地上模糊一團。
“杳娘來了麼?”成去非停在她身側,問道。
“來了。”四兒連忙答話,聽成去非腳步聲遠了,才兀自長舒一口氣,腦子裡卻仍想不明白的是,賀姑娘怎麼就突然咬舌自盡了?
屋裡杳娘正替琬寧小心擦拭身子,留意到成去非進來,便停手過來行禮,低聲道:“姑娘仍白璧無瑕,不過身上受了些擦傷。”成去非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