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水,最是清淨幽深,若不是對地形極為熟悉之人,定不會找尋到此地。故而夫人所說的定是這玉佛寺了!”
錦毓一瞬間有些微怔,玉佛寺?寺廟?
她趕忙低頭將那首小詩又重新默唸了一遍。“三尺有神明,禍患方可解”
……
可不是嘛,玉佛寺裡多的就是佛像,可不是三尺有神明嘛!
想通這一點,錦毓心中頓時醍醐灌頂。原來青寧這首詩是在教自己如何躲避災禍,在這個節骨眼上從風口浪尖上下來。
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住進了寺廟,孟氏定找尋不到自己的蹤跡,就算是尋到了,在寺廟中動手她也要有所顧忌,別人興許不知她做的齷齪事,菩薩佛祖可都睜著眼睛看著呢。
錦毓心中大喜過望,夫君日後出征,自己便一直待在玉佛寺中等待他凱旋歸來。
雖然嘴上這般勸慰著,可這心裡實在不好受,西北荒蠻之地委實不適合久居,更何況兩軍作戰?這一去便是好幾年,再相見時亦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沙場險惡,刀劍無眼,還不知他能否平安歸來……
“呸呸呸!烏鴉嘴想這些有的沒的!”錦毓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將心中的擔憂嚥了回去。
好男兒志在千里,大丈夫必得征戰沙場馬革裹屍才不枉此生。況沈睿之不是一般人,世代承襲君祿,家裡家外,責任重大。居於廟堂之上,肩負黎庶安康,四海昇平的重任;退朝還家後,身為沈府嫡長子,仁義孝悌自不在話下。從小處說,他是她的夫君,從大處說,他又是天下人的沈睿之。自己不能這麼自私,幾十萬大軍,誰家沒有老爹老孃和青春貌美的夫人兒女,她們都能捨得,自己為何割捨不了?
錦毓這般闔著眼默默想了幾遍,才將心中的哀傷愁怨勉強嚥了下去。離大軍出征的日子不多了,自己要早做打算,切不可再落入彀中。
***
第二日早朝結束後,沈睿之遞上盛滿孟氏家族罪狀的摺子,由青雲將罪狀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敘述了一遍。
年輕的帝王龍顏大怒,他亦早有耳聞孟家這些年所犯的罪過,只是念在是沈修文的親家,又頗為忌憚沈睿之,因此不願追究。
誰想他一忍再忍,他們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欺壓百姓稱霸一方,在天子腳下尚且如此,若是真有異心,勢力外擴,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本想尋個機會找沈睿之來商議一下,不料他自己主動呈上摺子,請求治沈家的罪,這讓他大喜過望。
高興之餘心中還有不小的疑惑,面上不露分毫喜色,“沈愛卿,你可想好了……這可是你的母舅一家,你真要這麼大義滅親?”
沈睿之微微一笑,心中明白皇上的用意,也不說破,義正言辭地說到,“回皇上,衛國大夫石碏為社稷之安,設計除掉意圖謀反的兒子石厚,宋包青天揮淚斬侄……
歷史上大義滅親之事數不勝數,聖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微臣呢?雖說他是微臣的母舅,可他們無惡不作,貪贓枉法目無法紀,實是國家的蛀蟲,百姓的煞星。此賊不除,何以安天下知民保社稷安康?”
嘉善皇帝一直細細地瞧著沈睿之的神色,想從他臉上找出端倪,可他這一席話竟說的是滴水不漏,神情自若,倒教嘉善帝有些拿捏不準了。
“沈愛卿,你可得想好了,這聖旨既出可就覆水難收了……”
“皇上,微臣心意已決。微臣五日後就要出征,望皇上早做決定,也好教臣心安……”沈睿之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地說道。
嘉善帝卻從中嗅到了一點威脅的意味,自己若是不盡快辦了孟家,指不定他在戰場上出什麼么蛾子呢!
也罷,不管他是什麼原因突然別出心裁想要治了孟家,左右這也是一件好事,沈睿之功高蓋主,自己一直頗為忌憚沈家,如今一舉剷除了孟家,也好滅滅沈家的銳氣。這可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
“你有這份心意自然是好的……孟家委實可恨,不徹底剷除毒瘤誓不能洩寡人之恨意!沈愛卿,你先回去吧,此事寡人自有定奪……”
***
朧香院中,沈睿之將今日之事告知了林錦毓。錦毓聽了反倒有些擔心,“夫君,這般明目張膽大張旗鼓地告發孟家,會不會不太好?皇上會不會斥責您無容人的雅量?”
沈睿之啞然失笑,自家夫人就是心太軟,天真又善良。“這和有無容人雅量有甚關係?是孟家無惡不赦在先,我這樣做是為民除害,皇上誇我都來不及又怎會指責我?再說了,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