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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客罷了
沈初蓮激動的語調梗在喉嚨裡,錦毓的話平平淡淡,清湯掛麵一般自然無波,卻好像有一股子巨大的魔力噎得她說不出話來。千言萬語一齊湧上嘴邊可她就是不明白如何開口。
是呀,明知道她與別的男人不清不楚,自己為何不將實情告知大哥?
她不是沒動過這樣的念頭,那天,她明明已經鼓足勇氣站在大哥面前,可話到嘴邊又被她給嚥了回去。大哥是這樣愛她,自己卻偏要將這樣的實情告知他,這不是太殘忍了嗎!
她不是林錦毓這般無情無義之徒,她不要看著大哥如此難過,那樣,她的心會比他更疼。
她沉默地閉上了嘴,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成者王敗者寇,她一夜之間淪為謀害嫂嫂的罪人,怕是再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了吧。
“我一直在等你向將軍揭發我,等著將軍來問我……可是你好像並沒有,然後你去了初華那兒旁敲側擊想問些什麼,結果反而被初華斥責了一番,我說的對嗎?”錦毓在一旁幽幽地開口道,好像一朵繁花落在被細雨打溼的地面上,於無聲處聽驚雷。
“那又怎麼樣!莫非這是件很驕傲的事嗎!不去告發你自有我的理由,至於初華大姐,她定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你手上……”初蓮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就要站起來反駁她,臉龐雪白無血色,只一雙眸子卻亮得可怕,圓圓的像兩枚黑棋子。
“傻姑娘,你是睿之的妹妹,難道初華就不是了嗎?你見不得我與別的男人親熱難道她就見得嗎?”錦毓長嘆一口氣,很是失望。“至於她為何替我隱瞞……那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她望著沈初蓮猛然縮緊的瞳仁,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家兄。”
初蓮腦子“嗡”的一下子,帕子從手中飄然落地。
“現在你明白初華為何不願和你說實話了嗎?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然和陌生男子見了面……你讓她怎麼和你說?”
沈初蓮呆若木雞,好半晌才悶悶地憋出一句,“我不相信……”
錦毓輕笑,“不相信你可以去問,青雲青豹不會撒謊,我也沒必要在這種事上對你撒謊。”她頓了會,語氣突然嚴厲起來,“蓮妹,在你眼中,我就是這般水性楊花不知廉恥之徒嗎!你仔細想一想,你大哥待我天高地厚之恩,我又怎會行此不貞之舉!”
沈初蓮被她罵的吶吶地低下了頭,再不敢言語,又是羞愧又是氣惱。
錦毓瞧她這個樣子,再不忍多說。只是她不是初蓮,有些話寧願讓它憋在心中爛掉,也不願說出來。“你莫怪我說得太多。你對你大哥的心思,我多少有些瞭解……”
初蓮陡然抬起頭,一張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你從小便依賴他,除了他外見過的男人少之又少……其實這原也沒什麼,滿心滿眼的懷春少女,總是對這等英勇的兒郎有過多青睞,希冀著在他身上能尋見未來夫婿的影子……”
她望著頭都快要埋到地下的初蓮,目光微轉,“正因為我知道這點,故而才未用世俗的倫理道德來教化你。只是初蓮你要明白,你這份心思無非就是夾雜著個人崇拜與習慣性的依賴,保不了多長時間便會煙消雲散。
日後過了門,做了人家的少奶奶,有了真正能託付終身的人,過往的種種,不過是浮雲而已,曾今的念念之人,亦不過在塵世中老去,磨平了原本的英姿。”
說到最後,錦毓自己都覺得甚是傷感。
她想到了孩提時代對門那家的玩伴,是個小哥哥,比她年長兩歲,生的聰明伶俐,小小年紀甚是眉目清秀。成日裡不是舞槍弄劍就是捧著本經書搖頭晃腦,由於兩家交好又門戶相當,兩個孩子又整日在一起廝混,兩家大人們便經常在一起玩笑,商議著男婚女嫁之時便結成秦晉之好,世世代代都做親家。
當初她偷偷聽到大人之間的談話時還暗暗高興,小哥哥生的好看,又常常帶著她一起玩,遇到危險時總是將她擋在身後,像個小大人一般讓自己滿滿都是安全感。自己若是嫁給他,小哥哥就是自己一個人的,想想就是件很美的事呢!
可惜她的美夢還沒做足一年,對門的小哥哥一家就莫名的搬走了,許是在夜半時分走得甚是突然,第二日她照常去找小哥哥玩,往日敞開的大門如今落了一把大鎖,她敲了半天門也沒人回應,大人告知她小哥哥一家去了很遠的地方,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可她就是不死心,一日一日的敲著硃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