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崔家來接崔顥回崔家過年。自從來了長安的幾年,崔顥都是年年回家過年的。雖然走的時候,還是不情不願的,可是比以前好多了,起碼他自己知道可以儘快回來,心裡有了低,就走得順暢了不少,也沒有每每鬧騰不回了。而且,因著過年,回家以後,崔顥到他祖父祖母處,到處搜刮好東西,每每回了盧家,趕緊送給三姐姐。引得盧祖母大笑,跟盧祖父說崔家出了個碩鼠,把好東西都偷出來送來盧家了。
大年三十傍晚,盧祖父帶著盧祖母還有大伯父,大伯母,盧縈去宮裡,本來盧二孃也該跟著一起進宮的,可是盧二孃受了風寒,只好在家裡待著了。
盧家的幾輛馬車剛剛到了宮門外的街口,側面來了五六輛高大的馬車,看標誌是崔家的,倆家的馬車堵住了街口,誰也前進不了。盧祖父挑簾子看了一眼外面,正看到崔礪跟鄭氏也挑簾子問怎麼回事。
鄭氏看了過來,高聲挑釁的問,“怎麼?妹夫著急進宮嗎?”然後對自家的馬伕道,“快給盧家尚書大人讓路,不然小心你的腦袋!”接著嘲諷的看著盧群。
崔礪在旁邊拉著鄭氏,似乎讓她別太過分。
盧祖父臉都黑了,這個死老太婆今日也不知道吃了什麼,敢當街挑釁他?甩下簾子,讓自家的車隊過去。
盧祖母見盧祖父黑著臉一聲不吭,忙問“怎麼了?”盧祖父不想跟鄭氏一般見識,就說“沒事。”其實盧祖母聽見大嫂的話了,那麼大聲,能聽不見嗎?可是那話一點不給盧家顏面,也真是氣人。盧祖母也不能說這崔家怎樣怎樣,她自己還是崔家的女兒呢!只好裝做不知。
到了宮門口,所有的官員及家屬都要下車,步行入宮的。盧祖父領著大伯,盧祖母領著大伯母跟盧縈,分兩邊進入皇宮。後面崔家的人也到了,不過盧祖父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招呼人進去了。
崔礪剛才就看見盧群的反應了,心裡懊惱之極。鄭氏這幾年越發的跋扈了,對人都沒有好臉,連崔礪見了都煩,所以長期住在妾氏的院子裡面。家裡面好多的事情,崔礪也都瞞著鄭氏,不然讓鄭氏一摻和肯定把事情攪黃了。就像崔顥的事情,崔礪根本就不跟鄭氏說,而且他也煩妻子,老是把家裡的事情往鄭氏那邊說,弄得崔家有個風吹草動,鄭家都瞭若指掌,更何況崔礪還常常被鄭家打趣。
如今更不像話了,一點世家貴女的樣子都沒有了,敢當街寒顫自己的妹夫,而且還是一品尚書大人,開國公,她仗的誰的勢?她怎麼敢?這是給自己拉仇恨呢?這是想把崔家的盟友都得罪一遍的架勢?
崔礪這邊運氣,準備回去教訓鄭氏,把她關起來一段時間,這一出門就惹事可不行。遂也不再搭理鄭氏,向前小跑想追上妹夫,一起排隊進宮。
鄭氏被崔礪這般忽略,心裡氣得不行,看著夫君追趕上盧群,心裡冷笑連連,等著吧,我等著看你們哭呢!哼!臉色幾次變換之後,平靜地帶著崔家的媳婦女兒一起排隊。
70.初見
男子進宮去參見皇上,女子進宮本來自然要去見皇后的,可皇后竇氏沒了,宮裡的嬪妃無數,可是李淵不曾再立皇后,所以宮裡也沒有有資格接見命婦的人選,就跟著男子這邊分兩溜排隊一起去見皇帝了。
晚宴在朝陽殿舉行,一路走來,燈火輝煌,恍若白晝。無數宮女太監引著人進了宮殿,皇帝還沒有來,內殿的太監先領著各家大人跟家眷坐到指定的位置上,上了水酒點心,然後站在身後,隨時等候大人的召喚。
盧家不用說自然在除了三王之外的最上首了,盧祖父坐下嘬了一口跟水似的三勒漿,皺了皺眉頭,放下酒盞就再也沒有碰。
盧大伯盧顯也是如此,兩人皺起眉頭的樣子十分相像,盧縈一直覺得大伯長得最像祖父,英武非常,可是性格卻差了好多,祖父多謀,沉穩,大伯粗狂,謀略略差。
盧縈捂著嘴嘻嘻笑了起來,被祖母打了下手背,趕緊嚴肅起來裝淑女,大伯母也知道盧縈在笑什麼,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
突然感覺側面有人看著自己,盧縈轉臉去瞧,只見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頭戴軟腳幞頭,就是兩個圓頭的枝帽,身穿深綠色官服,一看就是文官,臉上面白無須,估計二十多歲。盧縈只是看了這人一眼,甚至沒有仔細看他的長相,就把臉轉了回去。
而這人就是房喬,這也是房喬頭一次見盧縈,他剛進來,就聽見一個細細地嘻嘻笑聲,看過去竟是盧家的桌案,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用手捂嘴咪咪地笑著,接著盧祖母崔氏打了她一下手背,那女孩子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