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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她當時只當他那怔愣的表情是在不好意思,也沒再問什麼,便歡歡喜喜的回去了。

林曦和過了年便十七了,身邊的氏族子弟也都抬了所謂的房裡人。

他拉著沈衡問她,可願嫁給他為妾。

在他根深蒂固的認知中,沈衡這樣的出身,做妾,已經是在抬舉沈家了。

她十分堅定的搖頭,心底卻也因著他這句話而覺得難過。

她的爹,一輩子只娶了她娘一人,明媒正娶。

她見過丞相大人府裡的幾位姨娘,即便笑魘如花,嘴角的弧度依然是苦澀的。

她覺得心裡有些憋悶,林曦和也因著她的“不識抬舉”而鬱鬱寡歡了許多時日。

那大概是他們自認識開始第一次冷戰。

她在上京,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唯一交好的便是都尉張中遠的妹妹張挽君。

她揹著一大籮筐花生來找她訴苦,也是有些不太確定的詢問,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太果斷了一些。

張挽君一向溫順,難得那日會斬釘截鐵的告訴她。

“有些事情是可以妥協的,但有些事情,是萬不能讓步的。如果林大公子真的愛你,便一定會將這個正室的名分讓給你。”

沈衡搖頭,她在意的真的不是名分,她只是想堂堂正正做他的妻。

鬧了一陣子彆扭之後,林曦和上門來找她。

她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個極漂亮的雪夜,他穿著一身單薄的淡藍襦袍站在她家門外。

雪在他頭上落上了一層厚厚的印記,像是個剛從雪堆裡滾出來的精緻雕像。

他喝了些酒,濃濃的桂花香氣徜徉在兩人之間。

他對她說:“沈衡,我們成親吧。”

時至今日,她還記得那一日充斥全身的那種激動。

她顫抖著聲音問他:“這是真的嗎?”

他點頭,卻說了一句讓她似懂非懂的話。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給你。”

大婚的前一日,她拿著親手寫的請柬去找張挽君,感念她從中調和,還請她大婚當日一定要來喝杯喜酒。

兩個人之間的通訊都是透過她,她認為這樁喜事,挽君才是紅娘。

然而她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只是當時沈衡太興奮了,並沒有留意到她瞬間煞白的臉色。

婚禮當天,她爹坐在她的房內靜靜的看著她披上嫁衣,幾次張口最終還是化為一聲嘆息。

那裡面的意思,她懂。

但是沉浸在愛情中的她,完全體會不到父親心中的那份焦灼。

她固執的認為,婚姻是那樣簡單的事情。同身份,門第都沒有任何關係。

成親那日,朝中重臣來了大半,紛紛上了重禮前來道賀。

可事實上,他們並沒有發出幾張請柬。

沈衡以為是林曦和的主意,而他,只是蹙著眉頭盯著她看。

叩拜天地的時候,她沒有高堂可拜。

林曦和的父親去了湘都,他的母親,亦不同意這門親事沒有出席。

夫妻對拜時,她聽到了嘈雜闖進的腳步聲。她原該叫“公公”的丞相大人不知從何處得來的訊息,鐵青著一張臉將她拉扯起來,厲聲質問到底她給他兒子下了什麼藥,讓他糊塗至此。

她想說,沒有,我們只是相愛,想要相守。

對方卻完全沒有要給她辯駁的機會,直接命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拆掉了所有的紅布。

林方知用腳踩著她掉落的紅色蓋頭,冷冷的對她說。

“麻雀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也要看看這鳳凰的巢穴,你配不配的上住。”

在場的賓客被隔在一堵大門外面,林丞相關門放“狗”,讓一干親衛直接動了棍棒招呼在她身上。

她死死咬住牙關,倔強的抬起頭看向角落裡的林曦和。

他的面色那樣蒼白,看見她望過來的視線,情不自禁朝前走了一步。

林方知對他說。

“如果你肯放棄林府的地位,丞相嫡子的身份,你大可以走過去幫她。”

她看見了那雙眼底的掙扎,以及痛入骨髓的心疼。但是也看見了,那隻自那句話後便沒再挪動一步的紅色長靴。

好像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她放棄了反抗,連身上錐心刺骨的傷痛都已經麻木。

她爹就是在這個時候從門外衝進來的。

她不知道那個總是文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