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曇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有些疑惑:“從聲音上分辨?你是說你與他隔著城牆交談的?”
“正是!”細作拱手回答。
如此說來,其中便有些蹊蹺了,雖說只是一牆之隔,可是兩人要隔著城牆交談,則需要大聲吆喝,如此行徑恐怕會驚動城中的其他兵甲,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程匡還不會如此無知。
還有,既然已經將守門兵甲賄賂了,便可直接運送糧草出城,為何還要在城中謹慎觀望?張曇知道,現在糧草緊缺,雖然疑慮重重可是不得不冒險一試:“主公,我覺得此事其中多有疑點,我們需謹慎行事。”
“張曇,你說當如何行事,我全聽你的。”對於計謀策略,周鄴還是需要仰仗張曇。
張曇低頭想了一下:“主公,馬上便要天亮了,你可派大軍佯攻前城門,再讓何衝帶一百騎兵去接應程匡,另我親自帶兩千步兵隱藏在後方,暗中保護。若是其中有詐,我們可協助那一百騎兵撤回,若是我多疑了,運糧歸來,便可皆大歡喜。”
安定郡後城門外的荒野雜草叢生,曾經有無數的人企圖將其變成耕地,奈何那塊地稻米種不起來,而草叢卻長得很茂盛,邪氣得很。據城裡的老人們說,曾經有個失了身的女子在那裡上吊自殺,沒到夏天的晚上,隱隱約約能聽見女人哭聲。因此即便是有那勤於耕耘的農戶,有心開墾那塊荒地,卻不敢觸那黴頭。
荒地上的野草高的有一米多高,密密麻麻長了很大一片,不熟悉地形路況的人進去很容易迷路,雖說不至於被困死,可想要出來也要費一番手腳。
“許衛,我們在這等什麼人啊?”虎賁副校越合問道。許嵩如今已經沒有官職,而越合卻是正經八百的宣勇副校,有官職在身。而越合卻尊稱許嵩為許衛,因為他知道,許嵩乃是劉峰的近侍,地位與林校尉相同,因此越合心甘情願的低許嵩一頭,甘願叫一聲許衛。
許嵩將佩刀藏到草叢中,身體伏在地面,眼睛順著草叢之間的縫隙,目不轉睛的盯著城門處。“主公說黃巾黨會派軍來後城門,讓我們在這裡伏擊。”
許嵩話音剛落,越合便指著後城門以北五百米的地方低喝一聲:“許衛,來了!”
順著越合所指方向,許嵩放眼看過去,果然有一百黃金包頭的輕騎正緩緩行來,為首一人帶著黃色頭巾,黃色披肩,一身灰黃色的衣袍,手中持一把亮銀槍,應該是這一隊人馬的頭領。
“黃巾黨偷襲後城門,怎麼就派這麼一丁點的人馬?打眼看去也就百餘人。”癒合滿心疑惑:“我們這埋伏三百多人,全都是虎賁精英,真是殺雞焉用宰牛刀,在我看來,這些人連城中的原住軍都打不過。”越合對這一百騎兵很是不屑,倒也不是越合自恃孤傲,眼高於頂,而是黃巾黨的戰鬥力實在不敢恭維。
許嵩壓了壓手,示意越合把聲音放低:“再等等看,主公忙裡抽閒,從前城門調來三百虎賁軍,定是有他的道理。”
那一百騎兵緩緩行至距離後城門一百多米的地方就停下來了,帶頭人一舉槍,便有一個小嘍囉駕馬奔到城門前,輕輕的敲打城門:“城太守!我們來了!開城運糧吧!”
“咯啦啦~”小嘍囉話音剛落,城門便緩緩開啟,巨大的城門帶起一陣風,將地面的塵土捲起。一粒沙意外飛進小嘍囉的嚴重,讓小嘍囉不斷的揉眼睛,另一隻眼則看向城門,只見城門內停著足足有百兩馬車,每輛馬車旁邊跟著一個穿著青衣小帽的男子,而馬車上則裝滿了鼓囊囊的大麻袋。
後門開啟後,馬車並沒有急於出城,而是閃出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來,此人跑出城門後左右觀望了一下,見到守在百米外的騎兵後,彷彿很失望,問那小嘍囉:“周鄴麾下有三萬大軍,為何只派來這麼一丁點來護送我們?”
小嘍囉撓了撓頭:“不知這位怎麼稱呼?”
年輕人眼睛一轉,臉上堆起笑容:“我叫程蒙,乃是程苛的族弟,只因那劉峰有所察覺,程苛與我家主人在前城門擋住劉峰,讓我帶領馬車出城。”
小嘍囉輕哦了一聲,禮貌的衝程蒙行了一禮:“既然如此,我們便速速離開吧。”
“不成,不成。”程蒙擺了擺手:“我這有二百馬車的糧食,而且僅是林家一家的。後面還有五百兩馬車,正在各大家族的府邸候著呢,隨時出城。如此大的一批糧食,區區一百騎兵,怎能護送的了?”
“您大可放心,別看只有一百輕騎,但是護送糧草已經綽綽有餘了,我們只取我們的兩萬擔糧草。其餘的不會理會。”小嘍囉安慰程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