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菜市場。
更往上的地方,依韻一路上很少遇到有爭吵的,偶爾有,也不過是爭論幾句後就各自罷休。
因為這裡開始,都是天機派裡有些名聲的高手聚集的地方,猶如金字塔尖。這些人大多都彼此能夠查詢到別人在天庭比武大會的排名名次,孰強孰弱,各自都心裡有數,對方認識同門的那些長老,哪些別的高手,也都瞭然於胸。自然不容易發生衝突,一方弱的,原本就不會輕易跟強勢的一方產生口角,縱然有矛盾,也會主動客氣商談;倘若勢均力敵的,都知道對方認識本門厲害的高手或者長老,或者都能跟掌門人說上話,自然都不願為小事情爭鬥,大多有商有量,彼此都會盡量顧及對方顏面。
於是,往上的地方顯得一派和氣,跟天機山下面的地方形成了天壤之別的反差。
天機山靠近山頂的地方,設施原本也更齊備,但再齊備也架不住人多,靈鷲宮的血祭讓過多的門下弟子湧回門派,那些熱鬧的客棧酒館青樓賭場,不是地位特別高的,根本連進去擠的資格都沒有,夜深的時候也就只能三五成群的相約在外頭喝酒吃些下酒菜,談天說地的打發無聊時光。但好在越往上的地方越不擁擠,因為那些高手根本不願意一般的同門弟子到處亂建房子,自然也就下面的噪雜吵鬧和喧譁。
不時有些在天機山低矮些位置居住的人上來找尋相識的高手,一些是為無聊乘機增進感情;一些則是受不了下頭的吵鬧喧譁到上面來找尋清淨。能夠上來的,自然比起更多不能上來的天機派弟子人面廣些,關係硬些。
“呵呵,你們不知道,我跟王兄那可是老交情了!今兒師哥就帶你們到上頭清靜清靜,王兄一聽說我上來,馬上就準備好了酒菜,咱們今夜不用理會下頭的吵鬧。我跟你們說,要不是我不想讓王兄為難,也不想丟下你們自己一個人享清福,早就到上面住了。上個月王兄專門給我安排了一個落腳地,上面的房子有多難你們都知道。當時王兄就讓我上去,我思謀著也就夠我一個人住,你們怎麼辦?咱們一起共患難共生死,總不能我一個人去享清福把你們都丟下面吧?所以就推了,再說也不想王兄為此得罪人,兄弟之間嘛,當然要為對方考慮。王兄記著我這個兄弟,我當然也得替他考慮……”
一個人領著一群人熱熱鬧鬧的說著話,直往上走,邊走,他們中還有不少人拿眼打量獨行的依韻,似乎都對這麼一個孤身寡人往山頂去的感到好奇,揣測著是不是本來就在上面住著的門派裡的哪個高手。
依韻不言不語的沉默行走,他教程快些,漸漸把那群人甩到了後面,但更高的路上,仍然有一群群的人在上行,每一群人裡總有一個類似的角色,說著類似的話,也總有一群人聽的類似認真,臉上流露出類似的驚羨和崇拜。
這,就是江湖。
依韻覺得,彷彿回到很多年前,初入江湖的時候在馬車上聽著許多江湖中的無名之輩一臉驕傲的談論他們認識哪些江湖高手的清靜。
江湖,似乎從來沒有變過,也未曾進步。
許多人在高處的臺階一臉熱情的笑著,迎接那些走上山的人……遠遠望去,天機山更低的下頭,許許多多的燈火,繁多的勝過了林木,那些燈火之中,是擁擠的人群,是居住在樹立,茅草房,木屋裡,山洞裡,甚至在數值之間搭吊床的天機派弟子……越往上,人越稀少,也越寂靜。
通往山頂的臺階上,一條條左右分開的盤旋的路上,連線著許多設施,大大小小的廣場上,如同中魔聖地的廣場一樣熱鬧,人頭慫恿,大多是從低些的地方上來的人,當酒醉之後,天亮之後,他們又會下去,等到晚些的時候,如果有機會,大多又會上來……一個女子,喝著酒,從左側的路上步履蹣跚的走到直通山頂的階梯路上,險些撞上了依韻。
那女子視若無睹的,自顧喝著酒,頭髮散亂,一身酒氣的朝上行走。
依韻看著那女子,覺得十分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就這樣,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行走了一段,突然,從山頂上下來了一個女子,見到那個喝著酒,卻早已經醉了,又始終沒有醉倒的女子驚呼道“月非!你怎麼又喝成這樣?”
月非……依韻想起來了,曾經在天機派見過。月非本是負責江湖錄的,天機派的長老之一,資歷深,還是黑子和百曉生他們的師妹。但是後來跟霸天有染的事情傳了開去,許多關心江湖錄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那之後,聽說月非辭去了原本在天機派裡的一切職務,後來如何,江湖中人就不知道了,也並不關心,縱然是天機派裡,也沒有多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