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少正幽幽說道:“若她願意,就不會有那晚波折,你……”
鄔尚煜恨恨的打斷:“她就是一根筋通到了底!一門心思想回這鬼地方!說也不聽!勸也不理!蠢得要命!”
“即便如此,你還是答應下,幫她回來,不是麼?”
鄔尚煜的胸前急速起伏,顯然是氣結的極:“是我大意,中了你倆的算計。不過你們也別得意,鄔朝江山,沒那麼容易垮,鄔朝疆界,也不會任外蠻踏足上半步。”
待紊亂的呼吸緩下,待眼中的波瀾迴歸寂靜,他突然再道:“我不會幫你們的。以前是這句,以後還是這句。那個位子,我本就無謂,其餘的,我鄔尚煜做不來也不屑、不齒去做。他是我皇兄,是我的兄長,我不會背叛他。”
邊說,邊一個用力坐起,微微垂下的臉龐,有著晦暗,有著堅定,還有幾分日光渲染之下的淡淡溫度:“我還記得在這裡飲酒聊說,甚是痛快。若心無芥蒂,想必更是歡暢。人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可立場不同,奈何不得。”
“這時這刻,不問不究,言盡於此。但這一別後,待他日,如若有兵戎相見的一天,我不會留情。”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受傷?
“好好照顧她。若她有事,我不會饒了你們。”低低的說完這一句,鄔尚煜一骨碌的起身,不作停留的離去。
午後的風微微吹拂,半晌,烏少正自語般的聲音淡淡響起:“若心無芥蒂……他不失為一個好酒友。”
烏風喬沒有應聲。
待起身,烏少正看了看二人同樣皺巴且沾著髒汙的衣衫,失笑般的搖了搖頭:“這番,倒也是痛快。”才剛走了兩步便是一個不穩輕晃。
前面的烏風喬聽到動靜,轉身回來:“大哥?”
烏少正勉力站穩,擦去嘴邊的血跡,平靜道:“我無事。走吧。”
兄弟倆人沒有回去墨九的小院,在烏少正的住處,烏伯備了藥酒熱水之類,擦拭的擦拭,上藥的上藥。
平日無大病小痛的人,若一發作便是來勢洶洶。當晚,烏少正燒起了高熱。
興許是因為連日有了疲累,興許是因為午時那一場動手,反正他不甚在乎,也不許烏伯請大夫來看。
早前墨九發燒時,還剩下了些藥材。他就令家僕煎來了藥,喝下之後,暫且早作休息。
夜間雖睡的不怎安穩,但發出了一身汗,第二日醒來,頭裡的暈眩似乎是好過了許多。
淨過了臉,梳整了發,也不知那憔悴病容能掩去多少。跨入墨九的房裡,床邊已坐了他的同胞兄弟。相似的面容上有著明顯的淤青,見他進來,眼光一轉一掃,接著又重新定回到那張呆滯的鵝蛋小臉上。
他叮囑過烏伯,將昨晚的不適瞞下。那個丫鬟向他福過身,也未覺有異。他便在桌前坐下,如之前一般,沈默的守候。
一動不動,毫無反應,床上的人依舊是這樣。
清澈的黑眸是灰暗是空洞,她已醒了麼?或者說,其實她根本就還未醒?
她在想什麼?自己又在想什麼?
是否因為思緒太過繁複,所以到目前,她抑或他都未能理清?
他知道,她受了傷。而小產,只是諸多傷害中的其一。
她是瘦弱,她是無辜,她經受過了什麼?他不願想,也不敢去想。
若問,若詢,若要知道事情始末,箇中細節,無疑是一種殘忍,一種折磨。
殘忍的提醒他,即便決心不令她捲入紛爭,卻未將她護住,即便不願波及於她,卻使她逃不過醜惡。
擔驚受怕,逼迫受辱,無助一人,生生的承受。日月交替,一天天的過去,這些,她可以忘麼?自己呢?自己又可否放下?
對著她,他的弟弟唇上開合翕動。他在說什麼,他聽不清,他只知道胸口糾成了一團,繼而像有把鈍刀在來回緩慢的割,人說,雙生子皆有感應,他想,他的胞弟定與他一般。
痛楚,間隔劇烈,麻痺,一陣又一陣,逐漸擴散蔓延。
天色暗下,為了生意之事下面的人尋來府裡,烏風喬暫先離去。待他走後,烏少正再坐了片刻,接著抬手用力撐住桌面,慢慢的站起。
山兒原本未留意,忽然聽見“砰”的一聲,轉頭看,只見男子一手抓著桌沿,旁邊的椅凳歪倒在地,而他的臉色煞白,她覺得異樣,便快步過去扶住了他。
“大少爺??”靠近一瞧,他不光是臉色奇差,額角髮際還滲著點點的汗。
烏少正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