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太子,但太子不相信何公子死了,他怕這人傻傻的等,空歡喜一場,無奈戳破現實。
“何鈺沒有死。”顧晏生指了指山江大川,“你知道這裡是哪嗎?這裡是我們第一次被追殺時爬的那座山,一半在京城內,被圈成了狩獵場,這裡是另一半,在京城外,山腳下有個農莊,我們曾經借住過幾晚,那農婦是個愛慕虛榮,貪財之人,誤以為我給的玉佩是假的,對我們很差,隔天將玉佩拿去當了,才對我們改觀,不信你去問問,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他就像證明何鈺還活著似的,難得囉嗦,說了一大堆廢話,“我在對面中了一箭,何鈺一直拉著我的手,天氣太熱,手心出了汗,拉著拉著那手就會鬆開,每次何鈺都會及時發現,重新握住……”
他的手太暖的,暖到顧晏生不忍心放棄。
“我們一直走,一直走,我胸口好疼,可我依舊走到了最後,我可以,何鈺絲毫不比我差,一定也可以。”
他又指了指崖下,“這崖下有條河,何鈺知道,他跳下去不是為了自殺,是為了以後更好的活著。”
“跳崖是他的退路,並非死路。”
顧晏生當即下令,“即刻起讓所有人放下手裡的活,全力搜尋何鈺的下落。”
原來只有周浩然和他的十五萬太子親兵在搜,人好像不夠,還要再多派些人手,再多一些……
無雙蹙眉,“太子,不可啊,何公子如今是逆叛一黨,朝廷的欽犯,這麼光明正大去搜尋他的下落,只怕朝廷那幫人又要議論紛紛了。”
“誰說本宮搜的是何鈺,本宮找的是何鈺手裡的虎符,何鈺身為叛黨的重要人物,定是知道不少東西,聽說他手底下還有許多藏起來的財富,可以充為國庫,為國效力,叫他們務必活捉,有個閃失,小心項上人頭。”
無雙明白,行了一禮後退走,吩咐跟過來的人照辦,顧晏生指了指他,“我要你親自去辦。”
他這麼說,無雙開始以為是相信他,誰料太子單純是想引開他,自己親自去查,他一個人,誰都沒帶,無雙不放心,遣了十幾個人遠遠跟著,不要打擾太子,太子需要靜靜。
事後無雙才知道太子為什麼要引開他,一個人查,因為他想從崖上跳下去,走一遍何鈺走過的路,證實自己的猜想。
如果無雙在,肯定不會讓他這麼做,雖然無雙不在,不過無雙留下來的人還是不讓他這麼做,顧晏生剛往前走了幾步,那些人便攔了過來,可惜事與願違,離的也太遠,沒能阻止,叫太子直直跳了下去,十幾人不敢怠慢,只留了一個人通風報信,其他盡數跟著跳了下去。
下餃子似的,砰砰砰的聲音不斷,無雙剛走沒多久就接到了訊息,太子跳崖了,他心中一跳,當即將手邊的活交給別人,自己親自帶人去救太子。
不敢走崖邊,怕掉下去摔暈,就算太子的猜測是對的,底下有湖,可這裡是懸崖,那麼高,即便摔不死,也會摔暈,到時候別提救人,自己都會搭進去,所以他要從崖下入手,沿著湖搜尋。
也幸好來時騎了馬,速度快了許多,花了大半個時辰,終於趕到了崖底,順著河流一路往上,發現這是個瀑布,從很高的地方往下流的瀑布,一節一節的,太子應當還在上面。
他們騎著馬,站的高,看的遠,一直密切關注湖裡,已經聯絡到了昨晚就在崖底搜尋的周副將和太子親兵,何公子出事後太子也暈了過去,周副將拿主意,將蕭琅殺了之後就開始帶著人在崖底搜尋何鈺的下落,沒找到何鈺,倒是將太子打撈了上來,還有跟著太子跳下來的其他人。
均已經安置在臨時搭建的棚裡,他到時太醫說人是因為突然缺氧導致的虛弱,還有大腦受到重擊,有些震盪,暫時不便起床,不過也沒什麼大礙,靜養便是。
無雙謝過太醫,自個兒進了帳篷,太子已經醒了,堅持要起來,被無雙阻止,“太子,太醫說了,您現在需要靜養,不能下地走動。”
顧晏生不管,“無雙,你看到了嗎?我沒事,何鈺也一定會沒事的……”
他堅持要下來,無雙攔不住,正犯愁呢,門外突然有人走進來,周浩然腳步急切,面有難色,一進來就請罪,“屬下無能,沒能及時找到何鈺,以至於他……他……”
“他怎麼了?”顧晏生質問。
“他泡水一天,屍體都發脹了。”
這是說他死了,何鈺死了,去了陰曹地府,再也回不來了?
顧晏生胸口突然急促喘了幾下,就像老舊的抽風箱,響起不堪受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