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皇后,身邊的侍女給蕭琅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刑,只要不屈打成招,其它都好說。
何鈺也是看中了紅煙的潛力,且生的豔麗,給她時間成長,搞不好以後又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
“正好我這兩天閒著,幫你試一試蕭大將軍的深淺。”何鈺單手拿劍,單手拿食盒,“我走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他本來把時間定在二更,哪料兩箭搞不定顧晏生,臨時換成四更,結果顧晏生又讓他等了半個時辰,現在已經是深夜,何鈺睡過一覺都撐不住,更何況顧晏生。
他晃了晃沒這麼動過的食盒,鳳眼瞥向景南宮的高牆上。
這人性格還真是陰晴不定,琢磨不透啊。
何鈺搖搖頭,提著食盒離開。
深夜的月亮微圓,亮著淡淡的光,灑滿一地。
顧晏生捂住手臂,血從指縫裡漫出,他卻不甚在意,站在高牆內沉思,身上還披著何鈺的長袍,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故意沒還。
夜色幽幽,冷風穿透衣物刺來,顧晏生攏起衣袖,看了一眼傷口。
切的比何鈺那刀還深,最少要疼幾天,是他故意的,只有這樣才能記住教訓。
疼的狠了,心裡就再也裝不下其它的,是他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
若想成大事,只對別人狠不行,要對自己更狠。
顧晏生垂下眼眸,幾步回了房間,沒點蠟燭,也看不見屋內的東西,但房間總共就這麼大,他住了那麼多年,即使閉著眼也能知道哪是哪。
“娘。”他從廚櫃裡拿出藥抹在傷口上,又用紗布簡單包紮一下。
“你說人為什麼要有那麼多情緒?”
“只要不哭不笑不就行了?為什麼還有那麼多……”
何鈺讓他憶起了以前,說不清都是什麼,反正亂七八糟,堵的心口難受。
正因為這樣他才會放棄不該存在的情緒,難過和傷心,膽怯和仇恨,除了浪費時間之外,並沒有一丁點的用處,還會影響效率。
手臂上的傷抹了藥,疼的不那麼厲害,冰涼冰涼,竟覺得有幾分舒坦。
大抵是習慣了。
顧晏生鋪了席被,和衣而眠。
另一邊的何鈺腳步輕快,不多時便到了鳳秀宮。
鳳秀宮還是老樣子,除了幾個值班的太監丫鬟,靜悄悄一片。
元寶坐在門口,頭倚在牆上,身上蓋著何鈺的狐裘,睡的香甜。
外面颳著風,冒著寒,他本可以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裡睡,偏偏要出來博同情。
何鈺踢了他一腳,“少爺都到家門口了,還不起來迎接?”
元寶一個激靈爬起來,臉上絲毫看不出睡意,“少爺回來了?”
他趕忙把狐裘拿在手裡,作勢要給何鈺披上,何鈺嫌棄揮開,“上面都是你的口水,你自己留著吧。”
元寶嚇了一跳,少爺這件狐裘可是從東北極寒之地運過來的,珍惜異常,要是被他留下口水印子,即便少爺不說,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少不得要挨頓板子。
元寶稍稍檢查了一下,發現並沒有,“沒有啊少爺。”
蠢。
何鈺先一步進屋,元寶緊跟其後,還在糾結狐裘上有沒有口水的事。
“去將炭盆端來。”何鈺一直清醒著,身上倒是不冷,但元寶睡在外面,天寒地凍,醒來瑟瑟發抖。
這廝不長記性,每次都來這出。
何鈺記得小時候他被父親罰跪祠堂,夜裡也是這麼冷,元寶就倚在不遠處的柱子旁等他。
夜深人靜,他忍不住睏意睡著,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起,時不時打個冷顫,模樣看起來可憐兮兮。叫他回去他也不回,堅持在旁邊等著,弄的何鈺滿滿的罪惡感。
他小時候倔,喜歡跟父親頂嘴,父親一言不合便將他打發去罰跪,跪服了為止。
何鈺自己沒怎麼樣,反倒連累了身旁的人,他母親一個,元寶也是一個。
元寶得了吩咐,將狐裘疊好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去端火盆,有點燙,他用了沾水的抹布墊起,端到何鈺腳邊。
那火盆福澤一屋,何鈺身上多了幾分暖意,元寶也不冷了。
“少爺,你的袍子呢?”
何鈺瞥了他一眼,“你說呢?”
元寶恍然大悟,“是不是又給哪個姑娘?”
少爺經常這樣,很小便懂的憐香惜玉,不知丟了多少件狐裘大袍。
看來少爺這兩天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