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中晚給他備一碗清茶,晚上是養神的,白天是他最愛的蒙頂,咳嗽了送雪梨湯,餓了送點心,突然有一天什麼都沒有了。
晚上處理完奏摺,有些累了,一抬頭,發現手邊放的是提神的茶。
提神的茶和養神的茶相去甚遠,提神的茶是強行叫人睡不著,損害身體,養神的茶是滋養身體,身體養好了,精神自然來了。
一次兩次他只當是何蓉忘記了,一連好幾個月,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可惜前段時間事情太多,這回一口氣除掉心中兩個大患,整個人閒了下去,這才有空注意何蓉。
皇后似乎跟平常不一樣,換了一個人似的,能閉門不出便閉門不出,學起了修身養性,原來花在他身上的功夫用在自己身上,閒了養養花,澆澆水,竟也樂趣無窮,生活豐富。
這世界本就是如此,你若盛開,蝴蝶自來,沒有外界的壓力,皇后整個人想開,是花不好看嗎?還是書讀完了?亦或者所有點心都學會了?
既然都沒有,做甚要將時間浪費在一個不愛她的人身上?
將浪費在那人身上的時間放在自己身上,給他煮的茶變成了自己的,給他做的點心被自己吃了,將自己養的白白胖胖,比養別人更有成就感。
人一想開,瞬間覺得花開花萎,潮漲潮落,世界萬物皆有定數,走不進別人的心,還惹的人厭惡,何必呢?不如我自個兒瀟灑快活。
“他來了,我便將他氣走。”皇上最討厭別人不給他面子,一連三次,該懂的也該懂了,知道她不歡迎,他下回還來?
“如此最好不過。”何鈺最近進宮越發困難,尤其是書苑與皇宮分開之後,他也十三歲的,已經具備了那個能力,所以皇上防備著,沒有召見不能進來。
他可能漏算了一條,既然皇上能召見,太子也能召見,太子將他召進東宮,再叫姐姐過來便是,倆人依舊能經常見面。
“把握個度。”也不能將皇上太拒之門外,萬一真的惹怒了他,叫皇后日子不好過也就是頃刻間的事。
“知道。”皇后突然盯著他,瞧了又瞧。
“怎麼了?”何鈺撐起身子,看了看自己,沒什麼問題啊?
“鈺兒,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像個小老頭,什麼都愛操心。”皇后捂著嘴偷笑。
何鈺無語,“我若是小老頭,那姐姐是什麼?老祖宗?”
皇后被他逗的小嘴合不攏,“給你開玩笑,你最近不忙嗎?”
何鈺說了個慌,“不忙。”
其實一邊進學,一邊照顧青樓生意,還要跟京城那邊合作,經常有些商人濫竽充數,一個檢查不好底下全是陳米。
陳米吃了對身體不好,又不新鮮,裡頭還會生蟲,外表做的好好的,根本看不出來。
而且一批很大量的貨,不可能每袋都檢查,總有濫竽充數的,不找人盯著不行。
再加上今天早上的事沒處理好,不知道會不會影響顧晏生,何鈺現在心裡壓了一堆事,一點不輕鬆,不過他不想讓姐姐知道。
姐姐安心養她的胎便是。
“不忙也該回去了,你又逃課過來看我,我心裡不舒服。”正如何鈺怕自己影響了姐姐一樣,皇后也怕自己影響了何鈺,“快回去吧,我這裡沒什麼事,不用看我這麼頻繁。”
說是看,其實還是何蓉自己走過來,因為何鈺已經不像原來似的,進宮那麼方便。
“知道了,有什麼想要的跟顧晏生說,叫他帶話給我。”何鈺確實也該回去了,顧晏生那邊不知道抄家抄的如何?有沒有結束?他要親自去看看。
“嗯。”皇后目送何鈺離開。
何鈺總說她又瘦了,其實他也一樣,越發清瘦,走在路上彷彿一陣風就能刮跑似的。
小小年紀肩上就要壓著重任,頂起何家的爛攤子,何鈺比她還忙,卻還堅持時不時過來看她,照顧她,何蓉慚愧。
她總將自己定義為弱女子,可卻忘了老弱病殘孕,其實還有一個,小,都是一樣的,她做的卻沒有何鈺好。
或許該是照顧好自己,不叫何鈺操心,若是有心,幫一幫何鈺,讓他不再孤軍奮戰。
如果說原來她還有何家這個後盾,那麼爹孃不在,她再不努力,便真的是塊朽木,不可雕也。
人不努力也許不是天賦如此,只是逼的不夠緊而已。
天氣越發的冷,懷了孕的人極其脆弱,冷風灌進來,凍的她一個哆嗦,裹緊了披風,匆匆回了長寧宮。
長寧宮是給她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