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為了他自己吧,他是皇上,出行依舊不方便,更何況皇子們,不多出去走動走動,怎麼漲見識?
給皇子們放寬條件,他自己也就可以放寬些,不求隨意出宮玩耍,勞逸結合還是要的。
倆人邊走邊聊,賞花看月,花了許久才到何府,何鈺的宅子位置選的好,在鬧市中的靜區。
沒有他爹雅,也沒有他爹無慾無求,能擱家裡待個十天半月不出來,天天吃家裡廚子燒的飯。
何鈺與許多人一樣,總覺得外面賣的東西好,隔三差五差人去買。
府上有兩個門,前門在大街上,後門在清雅之地,往前走不了多久有山有水,平時可以釣個魚,挖個竹筍,也算其樂融融。
宅子選的是好,可惜只有他一個人住,三個姐姐外嫁,都有婆家,逢年過節才會回來,平時就他一個人,所以他不喜歡擱這兒住。
因為宅子太大了,空蕩蕩的,要是沒些丫鬟小廝打掃,用不了多久便全是蜘蛛網,好些房子空著。
宅子前頭賣的全是小吃,何鈺一路走,一路買,回來的時候提溜了好幾包,顧晏生手上也有幾個。
叫太子給他提包,成就感別提多高了。
“何兄竟然喜歡這些個玩意兒。”他的宅子選在這裡,便是因為這裡的小吃吧。
足足排了上百米,賣什麼的都有,餅啊,糕啊,丸啊,油炸的,清炒的,水煮的,應有盡有。
何鈺吃著味道不對,便提醒商家,辣椒要純辣的,甜辣的算什麼辣椒?
辣椒就是辣椒,何鈺無辣不歡,瞧著現在的辣椒全是甜辣的,酸辣的,心中便是一股子悲涼,感覺吃不到純正的東西了。
顧晏生還提醒他,不能吃太多的辣椒,對身體不好,何鈺也知道,可是不吃憋著自己,對身體更不好。
他一番歪理,說的顧晏生啞口無聲,倆人坐在庭院裡,將買回來的東西攤開,對月小飲,也算悠哉。
說好了去睡覺,也沒心思,品起了小吃,何鈺只會吃,還非常有天賦,只要一聞就知道里頭放了什麼料,煎炒的時間夠不夠,是不是老了還是太嫩,亦或者肉沒洗乾淨云云。
顧晏生會下廚,聽的頻頻點頭,何鈺說的都不錯,不過何鈺有個毛病,吃一口,嘆一口氣。
而且他吃過的東西,通常不會再碰第三口。
顧晏生問他為什麼?
何鈺說味道不好。
其實是為了保持身材,他不能胖,一胖胸就出來了,好不容易叫它發育不良,幾乎看不出與尋常男子之間的差別,斷不可因為貪嘴壞事。
“何兄,三日後就要上朝了,你是不是緊張?”何鈺很早就說過,酒是苦的,並沒有大家說的那麼好喝,今日一場接著一場喝,必然是有原因的。
“瞞不過顧兄。”何鈺承認了,“不過不是因為緊張,是因為激動。”
他在十六歲這年,達成了父親的成就,當了丞相,老實說何鈺原來想過,但是覺得自己做不到,有句話說的好,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他確實心比天高,沒成想命也挺厚,在父母不在的情況下活到了十六歲,還當了丞相,算是意外之喜。
也不能太得意,畢竟還沒上朝呢。
“習慣就好。”顧晏生剛當上太子的時候,也整整一夜沒睡,只不過他想的是壓力,是將來如何在這個世道殺一條血路。
何鈺與他恰恰相反,想的是激動,是感嘆。
這一夜註定不眠,何鈺倒也罷了,顧晏生竟然也失眠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何鈺站在窗戶口插花。
“早啊,顧兄。”
顧晏生挑眉,“你今日起的這麼早?”
“提前適應一下五更起床的感覺。”誰說都是五更起床,可五更也有五更一刻,五更三刻,原來是四刻起床,現在是五更二刻,早了半個時辰。
天還沒亮,何鈺打著哈欠,顧晏生問他困不困,眼都快睜不開了,堅持說自己不困。
不困不困,坐在桌前睡著了。
顧晏生無語,他出去洗個臉的功夫,便瞧見何鈺撐著下巴,雙眼緊閉,睡在窗前。
他走過去,先是拉下何鈺身後的方巾擦了擦臉,然後去喊何鈺,叫了兩聲還沒反應,便乾脆去拿披風,披在何鈺身上。
何鈺清瘦,腦袋歪著,便顯得脖頸格外的纖細,上面佈滿了細小的血管,青色的,縱橫在面板表面。
側臉立體,像畫家手裡的角兒似的,一條線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