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人,對準石柱,正要整個推過去,身後突然有人喊他,“何鈺!”
何鈺吃驚回頭,顧晏生匆匆繞過涼亭,幾步邁了過來,“不可。”
何鈺不聽,“他殺了我奶奶,和我爹的全部親人和朋友,今日必死無疑!”
他下了死心,驀地將人推離,撞向四周的石柱,顧晏生比他快了一步,提前擋在石柱前,也將顧箏的身體攔了下來。
何鈺用的力氣太大,再加上顧箏整個人的重量,身後又是菱角分明的石柱,那一撞恰好撞在他受傷的背上,顧晏生本能倒抽一口涼氣。
何鈺心中一跳,連忙去扶他,嘴裡尤不服氣,“顧兄,你到底站哪一邊?為什麼要攔住我?”
“你冷靜一點。”顧晏生單手將皇上放在地上,“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何鈺平時也算冷靜自持的人,今日不知道怎麼回事,衝動又任性,竟然想殺皇上,他不想活了?
“你探探他的脈搏就知道了,他自己服毒,想栽贓給我。”何鈺冷笑,“左右都是一死,不如真的殺了他,叫他惡人有惡報。”
顧晏生瞬間抓住重點,“他既然想栽贓給你,為何還要秉退所有人?”
這點確實說不通,剛剛何鈺也這麼想過,“他肯定以為我沒膽子下手。”
“他是那種將小命掌握在別人手裡的人嗎?”顧晏生反駁。
“那……”何鈺一時找不到藉口,“許是有人藏在暗處吧。”
“若是有人藏在暗處,早該出來了。”顧晏生一心二用,一邊給皇上請脈,一邊跟何鈺說話。
“那不是何兄來的太及時了嗎?暗衛沒有了用武之地。”
顧晏生白他一眼,“你該祈禱沒有暗衛,否則就你剛剛那出也夠你死千百回了。”
好險他來得及時,否則即便皇上死了,他也保不住何鈺。
千萬張嘴,他頭上還有一個太后,先不說能不能當上皇上,光是太后一黨都不允許他留著何鈺,萬一他失利,皇位沒在他手上,何鈺更慘。
何鈺太沖動了,如果不是東宮有人瞧見大太監過來帶人,說不準何鈺已經將人殺了。
何鈺張張嘴,還要再說什麼,顧晏生把脈到了關鍵,手指比在唇間,叫他禁聲。
他右手受傷,用的是左手,本是左撇子,奈何平時偽裝都用右手,乍一下換成左手,有些不習慣。
許是顧箏的脈搏也有些奇怪,顧晏生探了半天,額間盡是冷汗,還沒有探出來,弄的何鈺也有些緊張,回頭去撿不知何時丟下的劍。
“顧兄你讓開,還是讓我結果了他吧,看見他就煩。”何鈺不想顧晏生為難,他也知道今天自己衝動了些,可他許多親人死在這人手裡,這人還不要臉的談笑風生,像講笑話似的講給他聽,簡直豬狗不如。
何鈺恨他恨得入骨,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看不得他得意,也看不得他逍遙,即便賠上自己的命在所不惜。
他不珍惜自己的命,有人珍惜,顧晏生再一次攔住他,用的是那條輕微骨折的胳膊,何鈺怕他傷勢加重,沒敢用力,一時竟倔不過來。
顧晏生脈搏探不出來,開始翻顧箏的眼皮,探脖間的脈搏,差不多後心裡似乎有了數。
他正要說話,身後突然湧進來一大群人,為首的便是皇上的大太監和羽林軍。
來的太快,話是說不了了,顧晏生只好緊緊握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出聲,“快請太醫,父皇失足摔了一跤,現下昏迷不醒,許是摔著了腦袋,腦後積了瘀血,大總管,你如實與太醫說一下傷勢,好叫他有所準備。”
大總管轉身就要走,又頓了頓,“太子……皇上怎麼會失足摔倒呢?還摔的這麼重?都昏迷了。”
他是皇上的貼身太監,萬事以皇上為先,皇上要是不行了,他也活不長,一個伺候不周的罪名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怎麼?”顧晏生眯起眼,“大總管懷疑本宮?”
大總管連忙賠笑,“奴才哪敢啊,奴才就是好奇,太子不解釋解釋嗎?”
太子突然趕來,二話不說衝了進去,本身就已經十分奇怪了,皇上又突然倒下,更是奇怪。
方才太子帶的人攔住了他,給太子拖了些時間,誰知道這段時間內太子對皇上做了什麼?
“皇上興致來了,與何丞相切磋武藝,誰知觸動了身上的老傷,失足摔了一跤,這有什麼好懷疑的,還不快去請太醫,每拖一刻,皇上便多一分危險。”
顧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