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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副精神用在近二十年不見的孫輩上。

孫子入朝為官、孫媳主持中饋、曾孫入衍聖公府就讀準備科考,府內只剩小孫女陪她。還好小孫女孝順,一整天陪著她也不嫌煩。如今她想學燉雞湯,她高興都來不及。

“當然。說起來,這雞湯還是你們高外祖父調配,他於藥膳最是精通。”

榮氏聲音中帶出幾絲傷感,那是最疼她的爹爹。姑蘇富庶,榮家坐擁百草堂更是家境殷實,爹爹從未因她是女兒,就待她不如兄長。

可惜他她到了中山狼,羅晉,自分家之事成定局後,半日來每每想起這名字她心緒便不能平靜。父母之仇、滅族之恨,即便吃齋唸佛大半生,她終究還是放不下。

榮氏陡然變化的情緒瞞不過圓桌旁用晚膳的一家人,瞬間羅煒彤在凳子下的腳遭了秧。先是兄長,而後是孃親,甚至連一向不拘小節的爹爹也踢她,而且下腳格外重。

“曾祖母,雞湯還能頂藥?”

“當然,藥補不如食補。”

羅煒彤眨眨眼:“曾祖母教我。”

學好了興許能不吃藥,雖然古話說習慣成自然,但喝了這麼多年藥她還是丁點不習慣。苦就是苦,飲多少次也變不成甜。

“嬌嬌,藥膳是溫補,不至於完全代替草藥。”

徐氏平和地說道,羅煒彤苦了臉,她這點小計謀完全翻不出孃親的五指山。一雙眉毛幾乎皺成八字形,她朝榮氏勉強一笑,眼中滿是希冀。

“曾祖母,每日多用兩碗藥膳,也替代不了藥?”

在小孫女期待的目光中,榮氏毫不猶豫地點頭:“藥膳亦有藥性,不可多用。嬌嬌喝完這碗雞湯就差不多,莫要再多添。”

羅煒彤從未放緩過得舀湯勺子僵在那,一滴金黃的雞湯落下來,在黃花梨桌子上凝結,燭光下散發著瑪瑙的色澤。

看小孫女滿臉憂愁,榮氏心下鬱悶稍稍緩解。她何嘗不知,小孫女壓根不是心疼那碗雞湯,素娘嬌養出的女兒不至於貪這點口腹之慾,如今這般唱唸做打不過是綵衣娛親罷了。

有這般可人疼的小孫女,還有什麼可憂可愁。當即她眉間皺紋舒展,蒼老的手撫過小孫女頭頂:“不能多用,嬌嬌是不是就不想學*湯了?”

原來真的不能多用,這下羅煒彤的遺憾徹底凝實。曾祖母當真誤會了她,從跟到小廚房學點心起,她就是為了滿足自身口腹之慾,一輩子想吃就吃。至於孝心,的確是有那麼一點,但沒曾祖母所想那般誇張。

不過她絲毫不打算戳穿此點。

“當然要學,不僅要學雞湯,還要跟曾祖母學藥膳。日後等爹爹不打仗了,就讓他開一間百草堂,孫女坐在簾子後頭給人看病。”

簡單兩句話,卻讓榮氏心中再起波瀾。即便爹爹不在了,不是還有她?兄長自幼聰慧,當年一心撲在科舉上,百草堂祖傳岐黃之術,實則多數傳到她手裡。

自打那年茂哥中了常氏虎狼之藥,險些保不住性命後,為了他身子骨,也為了兒孫安危,她多番研習醫術。大半輩子下來,雖說趕不上爹爹,但也差不了多少。

百草堂已然毀於幾十年前那場大火,她懷念爹孃兄長,那為何不能在金陵城內重新開一家百草堂。這一手岐黃之術能傳下去,榮家幾百年的傳承就不會斷在她手裡,爹孃泉下有知也會欣慰。

“嬌嬌當真是好孩子。”

眼中含淚,榮氏卻是重新打起精神,甚至破天荒地給小孫女多添一碗雞湯。

“藥膳不可多用,但偶爾多用一點也無妨。”

捧著雞湯一口口喝下去,胃裡暖融融的,一整晚羅煒彤的唇角都在上翹。曾祖母畢竟上了年紀,活到她這歲數在金陵城中已經算是人瑞。過去是一家人安危前程在支撐著她,身處虎狼環伺的伯府,若是沒了她牽制老文襄伯與常太夫人,庶長房早就被啃的骨頭渣都不剩。

如今分家之事已成定局,且爹爹官職節節攀升,日後一家人定能平安順遂。乍一沒了目標就容易胡思亂想,她因過度操勞而有些破敗的身子骨大抵承受不住。

而她無意中的一番話,卻給了曾祖母新想頭:讓榮家重新立起來。日子有了奔頭,即便勞累些,她也能活的更好。

直到回房就寢之前,一家人已經商量好百草堂的鋪面。榮氏做事向來爽利,下定決心後,二話不說把榮貴叫來。聽聞小姐欲再立百草堂,年紀一大把的榮貴一蹦三尺高,神色間興奮像個過年爹孃多給了幾文壓歲錢的孩童。

“小姐放心,別的買賣老奴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