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漢看我摔倒，趕忙起身過來扶我，就我爬起來後，發現那死牛鼻子老道，居然蹲地上樂，泥煤，見過壞，沒見過這麼壞。雖然我也經常對別人使壞，可你要知道，壞別人是很有趣事情，被別人壞，而且還不能反抗，就是另一碼子事兒了。

又過了能有十多分鐘，我一手捂著屁股，一手拿著冰釺子來到老道身旁，“看什麼看，趕緊我這地方開一個七十公分圓，點啊，要是耽誤了，我可就不管了。”說完，這個壞水直冒老道閃身給我讓出腳下冰面。

我心裡雖然十分地想感謝老道八輩祖宗，但問題是我不可以想，因為這死老道會讀心術啊，於是內心所想都是老道您萬壽無疆、您福澤恩厚，恭維著老道，不過原本老道站過地方，卻多出來一條直線，簡單地看了看，真有七十公分左右長，貌似是個直徑，而且刻得還挺深。

這老道莫非是用腳趾甲摳出來直線？我“歌功頌德”心情馬上轉化為好奇心，這尼瑪摳得也太筆直了，我又看了看旁邊老道，也沒發現他身上有專業工具啊，真是與那句“我馬路邊，發現一元錢，剛要蹲下撿，發現是口痰，誰那麼缺德，吐得這麼圓！”有異曲同工之妙。

“記住必須是個圓啊。”牛鼻子老道要求還挺嚴格，可這根本難不倒帝都理科畢業小太爺我。解開褲帶，套冰釺子上面，隨後用腳量出直徑中點，一釺子紮下去，然後以皮帶一端為圓點，用腳踩住圓點後，用力繃直冰釺子，冰上努力地畫出一個完整圓形。

當我畫完圓形後，發現老道捻著他那幾根稀稀拉拉山羊鬍不住地點頭，隨後，小太爺就開始用冰釺子畫好圓部位不停地扎。

用了小半個鐘頭時間，我終於摳出了一個直徑為七十公分圓形冰窟窿。此時我通身是汗啊，那壞老道還不允許劉老漢伸手幫忙，說這事兒因我而起，所以就要我來完成，也好，反正功德算我，我認！我就是不生氣，氣死你個死牛鼻子。

不過出奇是，我用冰釺子開冰窟窿時候，那老道一口酒都沒喝，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也可能是看著冰下，反正我近視眼，看得不是很真切，不過至少可以確定老道目光始終沒離開過我這邊。

待到我工作完畢後，老道來到冰窟窿旁邊，從他那髒兮兮道袍裡掏出一個黃色小紙人，有趣是，這個小紙人耳朵上面居然還有耳環，接下來，我要為讀者講述兩個版本：

版本一：只見老道一揚手，將手中黃紙人丟入冰窟窿內。說來也怪，這黃紙人居然沒有沉下去，就水面上飄來飄去，時不時還轉個圈，而老道此時則左手掐三山訣，右手掐做劍指，口中唸唸有詞，聲音不是很大，嘟囔了約莫能有五分鐘，猛然間睜開雙眼，大聲喝道：“急急如律令！”只見原本還漂浮著黃紙人瞬間沉到魚塘下面，轉眼不見了蹤影。再看老道，周身上下道袍被風吹得鼓鼓，可那幾根山羊鬍卻紋絲不動。這還不算，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太累了，導致有些站不穩，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是地不平，而且是太特麼不平了，一會兒凹，一會兒凸，好吧，是魚塘下面水動，帶動魚塘上面冰層都跟著動。說我害怕，那是扯淡，咱是誰啊，能害怕嗎，逃跑那種事兒，小太爺能做得出來嗎，我不動如山地站邋遢老道身邊，頗有護法形態。又過了一會兒，只見冰窟窿裡面水，跟煮開了一樣，咕嘟咕嘟往外冒啊，跟濟南趵突泉似，那叫一好看，我扭頭看了看老道，發現對方眉頭緊鎖，卻不知他因何糾結。冰窟窿內水咕嘟好一陣子後，就聽到邋遢老道大喝一聲：“冤孽，莫非要貧道打得你魂飛魄散不成？”聲如洪鐘，響徹十里八鄉。我自問平日裡做婚慶司儀，利用胸腔、鼻腔共鳴發出聲音，這樣聲音就夠響了，可跟老道此時聲音相比，根本沒有可比性。再看剛剛冰窟窿內咕嘟起來沒完水，此刻居然不再咕嘟了，而且慢慢，魚塘也不再顫動，當一切都歸於平靜後，冰窟窿水面上，居然飄著一張黃紙人，不同是，黃紙人胸前，有著一抹血紅，而且我可以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一團類似濛濛灰霧東西，籠罩黃紙人外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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