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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部分

兒子看到這一幕,臉色更加慘白。我悄悄捅了捅藤善:“有點過分了吧。”

藤善一攤手:“我也不知道。這都是夢魘安排的,誰知道它想幹什麼。”

我們來到高杆前,掛起來的王建祥大狗看到兒子來了,拼命扭動身子,發出低吼,五官擠出非常詭異的表情,那意思誰都看明白了,它在擔心兒子,想讓他快走。

一群人圍在旁邊看,沒有人說話,場院中間起了風,只能聽到這隻大狗低低的咆哮。

這時從人群裡哆哆嗦嗦走出一個老頭,正是夢魘所化的打更老頭。

他裹著厚棉襖一步一步來到近前,抬起頭看看我們。

他滿臉皺紋老眼昏花。打量著兒子:“我給你一次生的機會。”

“什麼機會?”兒子問。

打更老頭用手抹著自己的臉,所有的五官抹掉,變成了白底。一陣風吹來,吹動它滿頭灰白的亂髮飛舞,真像噩夢中的夢魘一樣。

它打了個響指。有個大漢上前,把早已準備好的快刀遞到它的手裡。

夢魘倒轉刀把,把刀遞給兒子:“殺了這條狗,我就放過你。”

我們默不作聲看著,兒子顫抖手接過刀。這是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鋒利無比,基本上可以一刀斃命。

他握著刀一步步重似千斤,走到狗的近前。

王建祥大狗似乎知道了自己命運,扭著四肢,用極其彆扭古怪的姿勢。把頭低下來,看著兒子,眼神中充滿了莫可名狀的悲哀。

兒子抬起刀,對著王建祥大狗的心臟部位,閉著眼就要下刀。

忽然夢魘說:“一刀殺了可不算數。”

兒子猛然轉過身:“你還想怎麼樣?”

“今晚我們所有人都要喝狗肉湯,”夢魘說:“吃的就是你爸爸。我需要你把他剝皮抽筋,內臟取出,毛都剃乾淨,收拾得利利索索。”

兒子頭重腳輕,手裡握著刀,嘴裡喃喃:“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逼我……”

我剛要說話,被藤善一把拉住,連幽若都對我使眼色,示意不要亂說話。

此時氣氛極其凝重。也透著怪異,事事不在情理之中。夢魘居然在玩攻心戰,它提出的要求讓兒子難以接受。如果只是讓兒子一刀殺了自己的爸爸,或許他硬著頭皮能幹出來。可如果讓他慢條斯理把自己父親剝皮抽筋,這整個過程就是對人性最大的摧殘。

夢魘來到兒子近前,兒子把刀緊緊捏住,夢魘笑:“怎麼?你還想殺我?你殺不死我的,我會跟你一輩子!今天這個決定你必須做出來,要麼我讓你永世不得安寧,要麼你就殺了這條狗。”

夢魘白板一樣的臉緊緊盯著兒子,兒子也看著它。

兩人對視片刻,兒子轉過身用刀對著狗,聲音發冷:“我把它殺了,你就能讓我走嗎?”

“那當然,”夢魘說:“我說到做到。你殺了它,你在這裡就獲得了自由。”

兒子盯著王建祥大狗,大狗不再發出聲音,而是居高臨下看著,狗頭上的人臉露出巨大的悲哀,眯縫成一條線的眼睛悲憫地看著兒子。

兒子神魂顛倒,送出了第一刀。

這一刀紮在狗的肩膀上,大狗吃不住疼,晃動身子,它也不叫,只是低吟。像是在哭泣。

血滴滴答答順著傷口往下滴。

有人拿過一個血盆子放在狗身下,那人說:“你這活幹的不行啊,好好一張狗皮會被你浪費。我教你。”

夢魘也不阻止,在旁邊津津有味地看著。

那人接過兒子手裡的刀,紮在大狗的脖頸下沒有毛的地方。那地方不是要穴,一刀進去甚至沒有多少血出來。那人一邊動著刀,一邊說:“看著沒有,你得順著皮毛邊緣,順著骨縫划動,這樣不傷皮也不傷骨,來,試試。”

他把血淋淋的刀倒轉遞給兒子。

兒子這時已經被摧殘得不行了,接近崩潰的邊緣,懵懵懂懂接過刀。沿著那人說的行刀路線,繼續往下划動。

王建祥大狗不發出聲音,就這麼從高處憐憫而又絕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在這個夢世界裡,它雖然是條狗,可我知道。它肯定心裡什麼都明白。

兒子用刀不停割著,狗皮掀開了一大張,地上全是血。

我實在看不過去,大聲吼道:“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在弒父!你殺的是你的爸爸!”

兒子終於崩潰了,他滿臉是淚,衝我喊:“他以前把我當過他的兒子嗎?小時候他就讓我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