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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這時,我聽到外面有人喊了聲“撞門!”,值班室是木頭門,頓時嘎吱嘎吱響,我們現在像在風雨飄搖的小船上。

我跟著義叔繼續念著,逼迫自己冷靜,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一條道走到黑。

所幸唸的詞不長,小女孩臉色蒼白,額頭的黑印子愈加清晰。義叔又取出一道符紙,貼在女孩的額頭,抄起毛筆,筆走游龍,寥寥數筆,把人臉臨摹下來。

剛做完,“哐”大門開了,一群人蜂擁而進。有的人奔向女孩,有的人把我們圍住,不由分說,對我們拳打腳踢。義叔和我逼到牆角,他把我護在身後,亮起後背讓他們打。

我急眼了,抄起旁邊的凳子:“草你妹妹的,我跟你們拼了。”

這時,那小警察說:“鬧什麼,趕緊把病人抬上救護車!”小女孩正處在昏迷狀態,她爸爸慌手慌腳把繩子解下來,抱著小女孩,急匆匆跑出屋,跟醫生護士們上了救護車。

那個小警察挺夠意思,把揍我們的人群攔在外面,苦心勸解:“先別打,打出問題誰負責?現在當務之急,是看看病人怎麼樣了。人我看著,跑不了。”

親戚裡有個男人指著義叔大罵:“我侄女有個三長兩短,拿你抵命!我們都知道你店在哪,到時候砸了你的鋪子。”

警察和碼頭值班人員好勸歹勸,總算把這些人打發走了。

我拉著小警察的手:“哥們,謝謝你。”

小警察道:“我叫吳嶽,你怎麼稱呼。”

我說我叫齊翔,才到義叔手下幹了幾天,就遇到這樣的事。小警察吳嶽說,很正常,殯葬糾紛天天都有。

我趕忙問義叔受沒受傷。義叔搖搖頭,手裡還緊緊握著兩張符紙,一張上畫著死者的臉,一張上畫著死者老父親的臉。

他拿著兩張符紙來到院子,用打火機點燃,符紙蓬蓬燃燒起來,冒出滾滾黑煙。義叔嘴裡唸唸有詞,似乎在超度亡靈。

吳嶽低聲對我說:“我聽很多人說過,你這個師父有道啊。有時候刑警隊辦案遇到疑難雜症也徵求他的意見。哥們,你跟著師父好好學吧,他身上的本事只要學五分之一,就能闖蕩江湖了。”

義叔燒完了兩張符紙,一臉的疲憊,對我們說,陰魂超度走了。我忿忿不平:“咱們做了這麼多事,還被人家誤解,應該找他們說清楚。”

義叔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和警察以及工作人員道了別。我們開著車回到了單位。一到單位,義嬸就和義叔幹起來,義嬸真是潑辣,把義叔一頓罵,說他亂出頭,真要整出什麼事,這麼個小店根本不夠賠的。義叔開始還反駁兩句,後來也不說了,坐在椅子上看報紙。義嬸氣極,把茶水潑在報紙上。

人家兩口子幹仗,我勸也不是聽也不是,瞅他們不注意,來到門口抽菸。

這時,看到小女孩的爸爸從計程車上下來。我心想壞了,人家真打到店裡來了。難道小女孩真的出事了?我真是倒黴催的,剛找到活兒沒幾天,又要下崗了。

第六章 讓我去抬屍

我攔住小女孩的爸爸,質問:“你有什麼事?”

這個中年男人搓著手,嘿嘿笑,看上去沒有惡意:“馬師傅在嗎?”

他的態度不像是找事的。再一個,真要是打上門來不可能只有他自己,肯定帶著三姑六婆。

我帶他進了公司。義叔兩口子還沒走,義嬸在核賬,義叔蹲在地上拾掇骨灰盒。看到他進來,義叔的臉色不好看。

義嬸還以為有買賣上門,過來迎:“兄弟怎麼稱呼,遇到什麼事了?”

小女孩的爸爸來到義叔面前,突然鞠了個躬:“馬師傅,不好意思,今天誤會了你,把你打了一頓。”

義叔臉色和緩,掏出紅梅煙遞給他一根。小女孩的爸爸誠惶誠恐接過來,兩人坐在一起,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義嬸不高興了,摔摔打打,嘴裡嘟囔:“你們下手也太狠了,我們家老馬讓你們打了就白打?腰都打壞了。”

小女孩的爸爸從懷裡掏出信封,遞給義叔:“馬師傅,再一次和你道歉,錢不多,是這麼個意思。你看今天這事鬧的,我女兒到了醫院後脫離危險,恢復了正常。她跟我們說,她當時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走到一個很陌生的地方,那裡好像是山的盡頭,有座木頭房子。她推門進去,院子裡看到了死去的二伯和爺爺。兩個人不說話,就那麼站在院子當中,眼睛邪邪地看著她。她想跑跑不了,嚇得哭也沒人理,就在這個當口,她迷迷糊糊被人救了。她認出救自己的人就是你,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