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非睡。
“這是?”我問。
“這是佛陀,釋迦牟尼尊者。”光頭說:“這棵大樹名曰菩提,當年釋迦牟尼就在此樹下修習安般念七天七夜,透過修呼吸,達到開悟禪悅,領悟世間真髓,一念成佛。”
我愣了:“這麼簡單的修呼吸,就能成佛?”
“你以為呢?”光頭笑:“世間的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所謂一念成佛一念地獄,說到底就是你的一個念頭。是你看待這個世界的角度和方法。不管你是高興的看它,悲傷的看它,幸福的看它,滿懷怨念的看它,這個世界都不會變,不斷變化的只是你自己。其實開悟沒那麼玄,無非就是讓自己活的明白點,別自己為難自己。”
這番道理從來沒聽別人說過,我陷入了沉思。
“好了,你出去吧。”光頭說:“我和喵喵師父要面壁靜修了,有緣再聊。”
我從廟裡出來,想了很多。覺得自己這一趟山中行是來值了。作為都市裡的人,應該擠出一些時間,遠離塵世,讓自己和自己獨處。
這些天我靜下心來,不再浮躁。早上起來打掃庭院,接著上早課,寺院裡東西再難吃我也忍著。其他時間有時看著和尚們誦經,有時和義工一起作為寺院的接待,招待遠來的香客和居士。
慈悲寺說起來規模並不大。香火卻是極旺,尤其開春之後,踏青上香的善男信女絡繹不絕。濟慈主持讓我拿著宣傳佛教的小冊子,坐在寺院的門口發放。
桃花盛開,枝頭長滿了白色的花,風一吹,落滿庭院和臺階。旅遊的香客們越來越多,我發現一件事,年輕人很多,反而上了年紀的中老年人很少。香客們多是大姑娘小媳婦,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也可能是我這段時間修行的原因,感覺氣質改變了不少,一些女孩特別願意和我說話,我也樂不得帶著她們遊覽寺院,搭訕聊天。有時候我也懺悔,本來是來修行的,這麼和女遊客們接觸好不好呢。就這件事我還請教了光頭,光頭聽了以後哈哈大笑,跟我說,你來這裡又不是入宮當太監,沒什麼好不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你的本性,修行可不是讓你滅人慾的。不過呢,要從心所欲不逾矩。跟著本性走,這個沒錯,但也要講規矩。
今天好像是什麼拜菩薩日,來的居士和香客特別多。我和另外一個義工,坐在門口給居士登記。
這時,不遠處有個女孩對同伴說。她最近特別信佛,還參加了什麼學習班。她的同伴,是個男人說:“佛說不著相,你就是著相了。”
這話說的我怎麼這麼不願聽,理解的太膚淺,我順著聲音抬頭看,面前有三個人,兩女一男。兩個女孩長得都挺漂亮,而這男人穿了一身白衣服,趾高氣昂的樣子,嘴皮子特利索,給這兩個女孩大談佛道,滿嘴放炮。
其中活潑一些的女孩不愛聽,來到我面前問:“你們寺院的香火在哪賣?”
我指給她看,另一個女孩面有憂鬱。問我:“小師傅,在你們這裡可以捐贈香火錢嗎?”
我說可以,捐贈香火錢,我們都要登記的,日後可以把名字刻在牆上。活潑的女孩說:“陳老師,那我們留個名字吧。”
憂鬱的女孩道:“留一個吧,也算功德,小師傅我捐五百元,我叫陳竹。”
我一筆一劃寫上,活潑的女孩說:“我捐三百元,我叫羅小米。”
那男人在後面道:“我一分錢不捐,我叫王一安。”
我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他是不是來踢館的。我就是脾氣好了,擱在以往非踹他不可。
寺院裡經常來這樣的人,仗著一知半解的佛學知識,在女孩面前無知賣弄,這樣的人最是可恨。
王一安道:“慈悲寺來多少次了,沒什麼可看的。竹子,咱們走吧,到山裡玩。”
陳竹說:“我心亂得很,最近做了噩夢,想燒燒香平靜平靜。”
王一安又開始賣弄口舌,能看出來他正在追求陳竹。陳竹只是笑不說話。
羅小米明顯不喜歡這個姓王的,和他對著辯。
王一安瞧不起羅小米,他舌燦蓮花。說的羅小米理屈詞窮。他大談當年佛陀是如何修佛的,魔王是怎麼考驗他的。我心念一動,前些日子,那個光頭曾經聊過這個話題。
我看著王一安就來氣,他說的這些東西吧。不能說不對,似是而非,想辯解我又有些詞窮。我忽然冒出一個想法,莫不如他們引到後面的院子,讓光頭和這個王一安聊聊。打消一下他的囂張氣焰。
我說:“陳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