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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部分

的東西,幾乎摒住呼吸。

好半天她才活動了一下,慢慢走到神龕前,把死孩子放在灰濛濛桌子上,然後跪在地上,探手進了桌子底下,好半天摸出一樣東西。

看到這個東西我眉角跳了跳,那是一口黑色罈子,表面坑坑窪窪,破損不堪。

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為當初和熊大海第一次拜訪陳老太太時,我在她家的供桌上看到過這個罈子。

當時以為眼花見到了崽崽,等擦擦眼再去看,並沒有崽崽的蹤影,而是一口黑色罈子。

眼下正是這口罈子。

小媳婦顫抖手把黑罈子抱著放在桌子上,她慢慢揭開罈子口的封紙,探頭去看。然後把手伸進去。時間不長,從裡面捧出一樣物件。

看到這東西,我倒吸口冷氣。這是一隻個頭不大的黃鼠狼,前爪合掌,兩條腿疊在一起呈盤膝打坐的姿勢,看上去跟個人差不多。不過呢這隻黃鼠狼已經死了,屍體發僵,皮毛髮灰,死了很長時間。

應該說這是一隻黃鼠狼的標本。不知道是誰什麼時候放進去的,還把黃鼠狼做成這麼一個姿勢。

小媳婦看到這隻黃鼠狼,趕緊跪下磕頭,哐哐磕,磕了足足有幾十個,等再抬起頭時,額頭上全是血漬。

她唸叨著,黃大仙黃大仙,我在這裡,你保佑保佑我。

這時突然出現一幕奇景,我看到一團影子從黃鼠狼的屍體裡出來,這影子看上去像是個黑糊糊的小老鼠,如鬼魅一般竄到小媳婦肩頭。

小媳婦也看到這一幕,她一動不敢動,全身嚇得都僵硬了。

黑影湊在小媳婦的耳邊,似乎低語什麼話,小媳婦全身一震,對著黃鼠狼的屍體又哐哐磕了三個頭。

孩子的屍體她也不管了,就這麼扔在桌子上。她把黃鼠狼的屍體重新放進黑罈子,然後抱著黑壇出了破廟,那團鬼魅一般的黑影依然坐在她的肩頭。

我跟在她的身後,明顯感覺小媳婦走路有力量了。不像以前那樣行屍走肉。我心下惻然,這或許就是宗教的力量,小媳婦在生命絕望中獲得了某種信仰,哪怕這個信仰不那麼靠譜,只是來自一條黃鼠狼。

天色漸漸黑下來,小媳婦和老頭到炕上睡覺。

今天晚上很奇怪。小媳婦沒有反抗,甚至主動起來,極盡女人之能事,把老頭弄得飄飄欲仙,不久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老頭熟睡之後,小媳婦悄悄下床,取來一根細細的縫衣針,拿起老頭右手,用針頭迅速在他的指尖扎了一下,擠出濃濃一滴血。

老頭“嗯”了一聲,因為太乏太困,動了動又沉睡過去。

小媳婦把這滴血小心翼翼放在自己的指尖。然後出了門到柴房。柴房角落放著那隻黑罈子,小媳婦開啟壇口,把那滴血抹了進去。

整個過程中,我看到那團黑糊糊的影子始終坐在她的肩頭,時不時在耳邊說著什麼。

這黑影是不是黃皮子的魂兒?黃皮子已經死了,可生前它已成精。身僵而魂魄在,它一直在小媳婦的身邊,難道是在蠱惑她?

看小媳婦現在做的事,不像是正經行為,偷取別人的指尖精血,又抹進妖氣十足的黑罈子裡。像是某種邪惡的法術。

從這天開始,老頭忽然得了重病,臥床不起,整天躺在炕上,有氣無力的,別說折騰媳婦了,連吃飯都得人喂。

小媳婦白天出去請醫問診,整個村子人都知道老頭已燈盡油枯,眼瞅著要不行了,閒漢們都在議論,說這糟老頭臨死前的一兩年娶個千嬌百媚的小媳婦,夜夜當新郎。就這麼死了其實也不虧,夠本了。

到了晚上,小媳婦關門關窗,在屋裡扎紙人。

這是她扎的第一個紙人,做得很仔細,也很慢,先別說製作過程,就連那些材料湊齊都相當困難,需要很多竹籤子,還有特殊的厚紙,蒙上之後用顏料勾色畫五官。

小媳婦做著,肩頭的黑影不時對她說著話。似乎在給指示,指導她怎麼做。

大約十天左右,第一個紙人做好了,非常粗糙,眉眼看過去,和炕上的老頭有些相似。就在似與不似之間,詭異得讓人窒息。

製作紙人的過程中,她都是當著老頭的面,老頭眼睜睜看著一個極像自己的紙人被女人做出來。老頭想動也動不了,嘴裡含糊不知說什麼,像是中風一樣,不過能看出他特別著急。心裡都明白。

這天晚上,小媳婦從外面回到屋裡,身後還帶了一個男人,正是風雨之夜侵犯過她的那個癩子。

小媳婦這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