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不親身經歷的人,無法理解這個詛咒的可怕!曾經她不信宗教,更不信鬼神,可現在自己竟成了見證人。她想得有些頭痛,周圍卻依舊沒有什麼動靜。
她試著逼自己冒出一些好的念頭來轉換心情。啊,對了!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一趟阿爾薩10區的中心大教堂。她決意要成為一名虔誠的基督徒,用上好的紅酒——主教老頭們總稱那是聖水、上帝的鮮血——她以前不屑,但現在她有一百萬顆誠心來接受洗禮!和他一起,用酒香薰走這趟旅行噩夢般的回憶。是的,她急需一個信仰!
美好的念頭讓她幾乎覺得已經接到他,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了。這時遠方漸漸走來的一個身影令她激動異常。她眯起眼睛,太陽正在落山,背光裡她看不大清楚,但那身影……似乎小了一點。身影越來越近,光的作用減弱,她漸漸看清了。突然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般,所有的興奮躁動都靜下來,不甘心地擰著毛巾滴水。
那是一個女孩。十一二歲的模樣,穿著墨蘭銀鑲邊短上衣,下身是同色小腳褲,手上捧著一個刻有古老花紋的盒子。女孩張了張口,吐出一串她聽不懂的語言。那不好的預感又冒出來了。看來不得不用翻譯器了,她抬手示意女孩等一等,麻利地從包裡掏出那個銀色的儀器。戴的時候手都有些抖,眼鏡和耳麥的固定處搭了幾次才連上,金屬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嗒”聲。她手指顫抖著,按下開關,來不及等訊號燈亮起,就看向青木指示欄。透過眼鏡藍色的圓面,這些白紙黑字她能看懂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該死的,這是什麼意思?她的大腦痛苦地消化這句繞口令一樣的古諺。B3…10老款的銀藍翻譯器只負責翻譯,理解什麼的還要她自己來,真該早些換掉它。她一邊琢磨著這句古諺究竟意味著什麼,一邊轉過頭看向那一直靜候在一旁的女孩。眼睛黑亮的小姑娘臉上帶著她看不懂的悲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隱隱的不安使得她異常焦躁,她微微有些不耐煩,點頭示意她可以繼續。
聽覺的翻譯即刻到了。
“他臨走前,讓我把它帶給你。”
這實在是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東方人慣常的含蓄讓她頭疼。她皺著眉看了一眼那個木盒子。這算什麼,紀念品嗎?他明知道她已經對古老的物品不再感興趣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突然間,她知道那木盒裡裝的是什麼了。也在那一瞬間,她明白了女孩話中的含義。她想衝向古井,但立刻意識到最後一諺已經結束,一切已無法挽回。
她無法控制地跪倒在地,淚流滿面。
松間明月
文/蘇荼
一、碧海青天夜夜心
那是春天的一個夜晚,大概是某個月的十五。
晚飯過後,月儂坐在窗下,對著籬笆裡盛開的春花發呆,看著三色堇、矮牽牛、虞美人、芍藥、迎春還有連翹。
連翹是味藥,能治病。
——不知能不能治月儂的病?
女孩子的病,大多是男人害的。月儂也不例外,她心裡想著安知,茶飯不思,以至於面黃肌瘦。
這是相思病,藥石無靈。
解鈴還須繫鈴人。
可是繫鈴人卻不能來解鈴。
因為月儂的父親不許月儂和安知在一起。
“一個窮秀才,將來能給你什麼好日子!”父親嚴厲地說。
屢試不第的秀才,除去滿腹經綸再無其他了。
月亮往中天飄去,月儂望著月宮的輪廓,想起月宮裡那個孤獨的女子。這滿滿的圓月裡,是不是盛滿了她的相思淚?
月儂是喜歡安知的,她堅持著,不惜違拗父親,想與安知私奔。
“如果他能帶來五十兩銀子作為聘禮,我便答應你們的婚事。”父親提出折中的法子。
父親肯讓步當然是好事,畢竟月儂也不想做出私奔這樣的醜事來。
可是,即使如此,月儂和安知的婚事也幾乎是無望的。安知一無功名,二無萬貫家財,就算變賣微薄的田產也換不來五十兩銀子啊!
“不如,我們還是悄悄逃走好了。”月儂說。
“不行!”
“可是,你哪裡來的五十兩銀子啊?”月儂焦急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爹以前還不答應我們的婚事呢,現在也讓步了。況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