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快。
趙何領命,他的血海深仇就在眼前。
六年前,魏昶來以渤海督辦貢品為名,行遊樂之實,他過門沒十天的妻子便遭了荼害,悲憤之下含恨自盡,那個打出孃胎就與自己青梅竹馬的漂亮女子,這世間再也尋不到了。
他此生再沒有比那刻更恨的時候,他恨不得將魏昶抽筋拔骨,碎屍萬段,同歸於盡。
卻在他用火、藥炸魏昶船的時候,被魏昶反誣一把,將淮河開口的事兒都一腦門的扣在他頭上,給不修堤壩工事的郡守開脫,為的是討好郡守家貌美如花的小姐。
魏昶若不死,天理難容。
更何況,他親眼目睹魏昶箭射凌五爺,凌家是不會放過他的,蒼天終有報啊。
彤輝院內,凌子風見凌茴嚯嚯磨刀,不禁問道:“阿姐磨刀做什麼?”
“救人。”凌茴言簡意賅的回道。
“我同你一起去。”
“阿風,你看這把刀如何?”凌茴轉移了話頭,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刀重有百十來斤,氣勢磅礴,寒意凜然,是把世間難尋的好刀。”他前世為將一生,也沒見過比這更好的刀了,想必握過這把刀的人,也定是個英雄人物。
凌茴挑眉,見他一臉痴迷,不禁微微一笑道:“這把刀遲早要傳給你的。”
“傳給我?”凌子風有些迷惑,他只是凌家的外室子,怎麼配有如此出色的寶刀,要傳也是傳給阿霄啊。
“你生的晚了些,很多事情不知道,咱家裡向來是以武傳家,世代為將官,這把刀也是先祖留下來的,理應傳給家裡武藝最出眾的子嗣。”凌茴解釋道。
“可是,大哥他……”凌子風還是難以置信。
“你與阿霄各有所長,在武藝上,他不及你。”阿霄的天資在韜略籌謀上。
凌子風心裡暖呼呼的,他來到阿姐身邊,不是貪圖凌家的東西,只要……只要阿姐能夠看到他,阿姐能夠活的快活,就比什麼都強。他不敢奢求能和大哥一樣,然而此刻,在阿姐眼裡,他和大哥是一樣的。
趙何按照凌茴的吩咐,收拾好魏家的船,凌茴帶著凌子風與趙何,一路東行,朝渤海灣駛去,朝魏昶的命奔去。
那廂魏昶一見河面上行來的船隻,頓覺有幾分眼熟,耿直的隨僕在他耳邊提了幾句話,瞬間魏昶變了臉色。
再極目遠望到那艘船上站著的趙何時,魏昶仿若見了鬼一般,潮也不看了,下令吩咐僕從立刻開船回尚都。他可不敢在渤海惹事端了。
凌茴微微一曬,她就愛看魏昶那副狼狽出逃的落魄樣兒,在別處她管不著,在渤海就沒有他魏昶張狂的時候。
她下令,咬緊魏昶的船,一先一後,你快我快,你慢我慢,一路緊追,兩艘船順著運河進了尚都。
本來進入尚都的船隻是要例行檢查的,偏偏管這塊的是魏國公府的人,便也放了水,兩艘船都先後靠了岸。
魏昶一看到了尚都,心中終於放下塊大石頭,忙登上魏國公府的馬車,欲回去。
凌茴眉眼一抬,扛著凌家刀飛躍至馬前道:“想走?把命留下。”言罷,長刀橫掃,魏國公府的馬車蓋被凌茴掀起半個來,魏昶手持利劍跳了下來。
“我與姑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苦苦追了我一路,也太囂張了些吧。”
“往日、你我之間有仇,血海深仇,我姓凌。”凌茴直言道。
魏昶這回再想不起點什麼,可就真是草包了。他幾年前奉了密旨要前去刺殺凌鑑,便打了個督辦貢品的幌子,趁機將淮河開了口子,天災人禍下,刺殺便變得簡單起來。
本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可偏偏被個漁夫看到,等他回頭要處理那漁夫時,人不見了。
想到這裡,魏昶冷笑道:“凌姑娘想怎樣?”
凌茴一字一句頓道:“要你死!”
言罷,也不廢話,飛刀直上,刀刀凌厲,她的武功是凌鑑親傳的,很是得了幾分其父的精髓。縱然魏昶一個武功不弱的男人,也只能將將抵擋。
兩人戰了起來,一時眾人也靠不上前去,魏昶且戰且退,往魏國公府的方向靠去,凌茴絲毫不肯讓,一路跟過去。
她只為將魏昶斬殺在魏國公府門前,讓他也體會體會爹爹當時的心情。
半個時辰後,魏國公府硃紅色的大門,染上一層鮮血,凌茴挽了個極漂亮的刀花收住刀。趙何與凌子風趕到時,只聽凌茴吩咐一句:“趙何,人我殺了,割頭送到你妻子墳前就是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