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魏國公嫡女,你放過她一回。”楚白真的很怕魏國公閨女叫弟弟給人道毀滅了,急忙安撫弟弟。
“禽獸竟生出人來。”楚離漫不經心地掃過如玉握緊了如意小爪子的手,冷哼了一聲。
“喂!”弟弟這麼一張狗嘴真是叫楚白很牙疼,左右看了看,見無人聽見這句話,這才鬆了一口氣去,目光落在裡頭“夫妻”相認的美好畫面上。
一個要叫心愛的妻子繼續住在從前的皇后宮中,一個推讓既然陛下已經又有了皇后,那貴妃還是往別處去左右都是陛下身邊住在哪裡都歡喜快樂等等等,再之後就只剩歡喜得老菊花兒的臉都舒展開,拉著許多年分離的妻子的文帝揚長而去的背影。
陛下這是要一敘夫妻之情呢。
方才擁在張皇后面前的大多是文帝的貼身內監宮人,見主子一陣風似的走了,彼此目光隱晦地落在失魂落魄的張皇后面上一眼,紛紛告退。
這宮裡頭風向,只怕是要轉了。
張皇后已經不知能有什麼動作了,顫巍巍起身就見文帝走了,走之前竟一眼都沒有看自己,方才還要自己挪宮把這宮室還給“姐姐”,她的心裡竟不知是什麼感覺。
當年帝王愛慕驚豔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臉上的時候,她年老色衰舊病纏身的堂姐在她的榮光之下黯然失色,淪為了自己與帝王情投意合的背景。
她卻沒有想到有一日,已經亡故的人,會用這樣一種方式回到自己的面前。她依舊是帝王心裡年華最好的時光,這一回年老色衰的,卻是自己了。
“姑母!”張氏見張皇后踉蹌了一下,竟顧不得皇后的威嚴倒在了身後的椅子裡頭,目光無神,心裡就生出了幾分恐懼來,拉著張皇后的手急切地說道,“這時候,姑母可不能倒下叫妖精得了便宜去!”
別說那個新貴妃不是先皇后,就真的是先皇后,她也只認眼前的張皇后的。蓋因先皇后年長她許多,記憶裡不過見過兩三次,哪兒有張皇后與她親近,況先皇后並不大喜歡她,曾說她跋扈,不知分寸。
還約束張氏族人不為高官,不許她頂著皇后侄女兒的名聲在外招搖。
因這些,先皇后薨了的時候,張氏還快活呢。
“只怕,我是爭不過她了。”張皇后臉色有些灰敗,握住了張氏的手苦笑道。
“若爭不過,當年她就不會死。”張氏雖然惱怒張皇后方才給自己後院兒塞小妾,卻也知道自己能橫著走是因為誰,目光一閃便覆在張皇后耳邊低聲道,“姑母能叫她死一回,莫非還沒有手段再叫她死一回?!”
“你……”
“她沒有福氣,姑母不明白?”
“你說得對,我還有七皇子,不能認輸。”張皇后精神一振,就見七皇子靜靜地立在自己身旁,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幾分難過。
叫這眼神撞了一下,她突然不敢去看兒子清澈得叫人恐懼的眼睛,回頭,美麗嬌豔的臉上露出認真來輕輕地說道,“我既然進了宮,就沒有打算如喪家之犬地走出去!誰攔在我的面前,就別怪本宮要她去死!”她不僅要做皇后,日後還要做太后,做這天下的主人。
不心存野望,她做什麼入宮來服侍一個老頭子?
真以為真愛無敵呢!
“姑母如此,我就放心了。”靠山沒倒,還能再戰,張氏頓時就放心了,然而目光落在身後,眼神卻又有些不快。
如玉與如意手拉手站在門邊兒,看起來跟雙生姐妹似的,竟彷彿一樣兒的尊貴。
如意看張氏的眼睛轉過來就知道她又不開心了,她不由自主地回頭,卻發現楚白與楚離早就走了,心裡一時有些失落,彷彿失了自己的靠山似的,卻還是與如玉一同到了張氏的面前。
“方才嚇著你們沒有?”七皇子溫柔地與如玉姐妹問道。
“殿下認得小九兒?”見七皇子惜玉輕聲的,張氏心裡咯噔一下,顧不得張皇后心裡苦了,在一旁強笑問道。
“我是小九兒舅舅,怎會不記得。”七皇子對張氏溫和一笑,回頭摸了摸如意的小腦袋。
“舅舅?!”怎麼整出一個舅舅?!張氏覺得自己要瘋!
進來了就勾搭了七皇子,這肥仔兒狐狸精變得吧?!
“小八兒,小九兒,都是本皇子的外甥女兒。”七皇子的目光落在張氏的身上一瞬,飛快地轉移開彷彿沒有看到張氏抓狂的臉,他笑著又摸了摸如玉的頭,叫她不耐煩地揮開,目中彷彿飛快地劃過一抹傷感,面上卻柔聲道,“父皇有了新寵,後宮只怕要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