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皇后給了自己兩個絕色的美人兒來籠絡魏國公,不過瞧著,魏國公雖新鮮寵愛,卻也沒有忘記恩澤從前老太太賞的那四個,如今魏國公後院兒勢均力敵,正掐得烏煙瘴氣的,張氏叫這群妾室給鬧得頭疼,還要去討好魏國公,一時身心俱疲。
“老太太既然喜歡,那我就去跪經好了。”她想了想,撫了撫頭上搖曳的首飾,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賠笑說道。
既然妾室們這麼熱鬧,她就躲出去,日後就算生出什麼來,也與她無關。
心裡想著這個,張氏心情就好了許多,又見老太太頷首,她又遲疑了片刻,便試探地問道,“四丫頭的婚事……”
“我心裡有數。”老太太便緩緩地說道。
“十丫頭還小,離不得娘,叫她跟著我一起去罷?”張氏眼珠子一轉,便急忙賠笑道。
十姑娘還小,老太太但凡心疼些,都得叫人盡心服侍,到時候在寺中,她也不必十分困苦。
老太太見她竟然拿十姑娘說事兒,心裡厭惡得不行,只是想了想到底應了,到了晚上,又與魏國公說了。
魏國公對張氏跪經什麼的不感興趣,點了頭,又聽說英國公府再往府中下了帖子,這才露出了些笑模樣兒來,與幾個女孩兒叮囑了些不可丟了國公府的臉等等,這才叫幾個女孩兒都往外頭去,自己留在老太太的面前。
見母親已經蒼老,他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許久之後,方才輕聲說道,“母親可聽說宮中,如今出了一位貴妃?”他手上微微一動,見老太太點頭,便低聲說道,“貴妃得寵,兒子想往朝中,舉薦她的親族為官。”
“如此諂媚,為人嘲笑,你的名聲不要了?”老太太一皺眉,有些不快地說道,“為官的,做什麼骯髒手段都不過是成王敗寇,只這諂媚,是要不得的。”
她看著魏國公的目光慢慢地變得嚴厲起來,冷冷地問道,“你已是國公,位極人臣,還有什麼不知足,非要做這下作手段?!”見魏國公閉嘴不言,她便嘆息道,“你一個人的名聲壞了也就壞了,你就不想想國公府,不想想你的兒女?!”
“母親!”魏國公便皺眉道,“陛下老邁,如今皇子們……”
“那是皇子們自己的事兒,與國公府無關。”老太太便擺手冷冷地說道,“舉薦之事,斷斷不許做!你若執意,日後我就與你弟弟們搬出去,別叫你為難。”
聽了這個,魏國公急忙說道,“兒子不敢。”
“狡兔死,走狗烹。說是從龍之功,然而人在熱火上烤著,你以為是好事?”老太太便嘆氣道,“你的性子,我不會叫你走中庸之道,只是人在高位看似風光,實則萬人矚目,人在暗你在明……罷了……”見魏國公雖恭敬地聽著,然而卻不知有沒有走心,老太太也越發地覺得自己力不從心,嘆氣道,“你自己要走自己的路,只是得記得,一個不好,就是傾門之禍。”
她不擔心別的,只擔心長子聰明反被聰明誤。
“兒子記下了。”魏國公見老太太不再多說,也不再多說,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他方才退出去,老太太便揉了揉眼角輕聲嘆氣。
這兒子在外頭鬧出那麼大的笑話,外頭都笑話他與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有染,雖不知真假,可是她沒有什麼不知道的。
裝著不知道,不過是給兒子留著體面罷了。
因心情不好,老太太睡得就很不踏實,連著幾日身上就有些不爽利。
如意也不往外頭去了,只在老太太面前忙前忙後,之後的幾日,就有西城侯夫人每日都命人往府上送東西,如意看了,見不是什麼泥金的扇子就是琉璃的小鼻菸壺兒等等,就覺得西城侯夫人彷彿是送不出這種玩意兒的,只默默地記在了心底。只是見如月倒是喜歡這些東西,又分給自己,不說破,帶著些小玩意兒在老太太的面前嬉笑,叫老太太的精神果然一日比一日強些。
待過了幾日,老太太提心吊膽沒有聽前頭說魏國公舉薦了誰,這才慢慢兒精神好了。
英國公府再三下帖子,老太太也想叫孫女兒們多在外頭走動,身子好了,便帶著幾個孫女兒一同往英國公府上去。
幾個女孩兒都盛裝鄭重打扮,屋裡頭珠光搖曳十分好看,如意扭著小身子看著姐姐們穿得簇新的衣裳都十分開心,便也跟著滾著往英國公府上去。
待她知道老太太與英國公太夫人是舊年不錯的好友,不過是年紀大了方才走動得稀鬆平常起來,便越發纏著老太太說起當年的舊事,待聽到了舊年那些有趣的女子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