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張氏如願養育十姑娘,以後憑著這個,少折騰,也別鬧到張皇后的面前去。
魏國公滿心的良苦用心老太太是體會不到的,此時臉上的笑容頓了頓,輕嘆了一聲。
張氏行事不堪,老太太若不是恐十姑娘被生母養壞了,也不會年紀一把還抱個嬰孩兒在自己身邊。就如從前魏燕青生母在世,不說嫡子魏燕青,就是庶女如如月,也都是養在先魏國公夫人的膝下,老太太是從不插手孫子孫女兒的教養的。
如今放心的人沒了,老太太只覺得自己老得快了不只十倍,心裡有些傷感,她滿臉的皺紋都鬆下來了,看了自己的長子一會兒,便灰心道,“你是她父親,你做主罷。”
她有勳貴之家的清高自詡,對兒子竟對皇后這樣奉承覺得丟臉。
“她的名字……”
“張氏過幾日入宮,會求皇后賜名。”
魏國公目光落在叉著小短腿兒眉開眼笑戳八哥兒肚皮的侄女兒的身上,見她雖然胖嘟嘟,卻性格可愛生就了一張叫人十分喜歡的漂亮的臉,又見她一言一笑都發自真心,還帶著幾分小狡黠,沉吟了片刻心中就有了幾分想法,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與老太太說道,“她入宮要帶咱們家的幾個丫頭,兒子想著,就帶著八丫頭九丫頭一起去。”
“入宮?”老太太眉頭一皺,總覺得與張氏搭邊兒的不是什麼好事兒。
“幾個小的也得往宮中見識一番,日後眼界才開闊。”魏國公斂目說道。
宮中還有幾個年紀小的皇子,就是七皇子,也只比八姑娘如玉年長三歲。
許與七皇子還差著輩分,然而宮中與皇子伴讀的也都是宗室子弟,其中也有勳貴之子。
如玉也就罷了,如意的性情,難保不會叫哪個勳貴宗室子喜歡。
老太太不知魏國公心裡活泛成這樣兒,卻也覺得幾個女孩兒長長見識比較好,免得眼皮子淺生出如畫的性子來,聞言便笑道,“六丫頭七丫頭若便宜,便也去就好了。”
“她恐帶得女孩兒多了,在宮中看顧不過來。”魏國公對二房的如馨有點兒印象,記得是個暴碳的脾氣,恐她在宮中惹禍。
至於自己的庶女如眉,從小兒就躲著他走,隱形人一樣,連生做什麼樣兒魏國公都記不大清,哪裡管她的死活,漠不關心地說完,見老太太微微頷首顯然是同意了,他頓了頓便繼續說道,“兒子在外叫人算計有些流言蜚語,母親若聽見,萬萬不要相信。”
“知道了。”老太太垂頭摸了摸如意的頭,臉上就笑了起來。
因她應了,因此如意就預備往宮中與皇后請安的教導裝扮。
她不大願意往皇后面前去,想也知道,有張氏在,自己在張皇后面前就是一個墊腳兒的,沒準兒還得挨吃噠,只是老太太應了,她並不好小人之心度君子,默默記下了往宮中如何走動如何磕頭如何覲見貴人,又學瞭如何走路,累得連肉都不大愛吃了,卻到底有了些模糊的模樣兒。
忙碌完這些,她又要試老太太與自己做的新衣裳,新首飾等等,一忙碌就到了如畫出嫁的時候,就見滿府之中張燈結綵,蘇懷騎著高頭大馬而來。
這少年的面上有幾分憔悴低沉,也沒有什麼笑意,雖然穿著紅衣,卻看不見喜氣。
如意偷偷兒在外頭偷看了一眼,見如畫喜笑顏開地蓋了蓋頭,便對如月點了點外頭。
如月最厭惡的就是蘇懷,見此微微搖頭,也不送如畫兒,只往後頭去了。
因如畫並不得寵,又招了老太太的厭惡,因此出嫁不過是尋常鬧騰了一番就上了花轎走了,什麼叫兄弟們揹著走愣是沒有。
魏燕青嫡子,又是世子身份尊貴,自然不可能去背一個不著老太太待見的庶女,如意眼瞅著如畫的花轎搖搖晃晃地走了,一時就有了幾分意興闌珊之意,待回到老太太身邊好好兒歪纏了一回,哄了老太太睡了,自己方才回了也沒去看如畫出嫁的如玉的面前,一同說了幾句,就睡了。
如畫的事兒在國公府沒有一點兒波瀾,三日之後如意見她過來,面上雖帶著幾分新婦的喜氣,然而精緻的妝容底下卻帶了幾分灰敗。
她知道新婚的時候不能哭,然而見了老太太,卻一張嘴兒,險些落下淚來。
“五姑奶奶可不好大新婚的就哭起來,不然不是晦氣?”張氏出了月子,抱著十姑娘十分開懷,又見如畫容顏有幾分憔悴,之前這庶女能嫁到尚書府的不快就沒了。
“按規矩問你,這婚事,你可歡喜?”老太太懶得理會張氏,況知道她日後只怕是不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