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裝作沒有聽見這弟弟的嘲諷,與呆滯的楚峰緩緩地說道,“除了你自己,你能相信誰?人心隔肚皮,若她日後遇人不淑,豈不是大罪過?”他見楚峰默默地低頭想著什麼,便越發地勸著他說道,“你得明白,不是世間男子都如你這般一心一意。就算對她好,然後宅多幾個妾室……你能叫她吃這樣的委屈?”
“誰敢?!”魁梧的青年頓時瞪起了眼睛。
“都是勳貴,日後色衰愛弛……”楚白便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男人,二弟懂的。”
做男人的當以女子的容顏最看重,一旦容顏不復,抑或是有了新的美人看膩歪了妻子的花容月貌,哪怕是天仙兒呢,只怕也逃不出失寵的命運,這可比寂寞獨守淒涼多了。叫楚白說,定北侯夫人死的就很冤枉。定北侯在邊關出了名兒的不好女色,後院乾淨的厲害,不過是在沙場征戰多年沒回來陪伴她,就這麼抑鬱沒了。
這不是吃飽了撐著了麼?
如今老實的定北侯,還不知便宜了誰家姑娘。
楚峰渾身顫抖,想到日後宋雲玉會因被冷落傷心,便忍不住心裡疼得要命。
“好了,你們幾個兄弟也是的,等回來了再說這些閒話。”禹王妃已經叫人去往英國公府下帖子,又鄭重地備了幾樣好禮,都是最精心的東西,心裡暗歎若是自家妹妹在世,知道魏燕青如此出息不知該有多欣慰。
想到性情溫柔卻苦命早逝的妹妹,禹王妃默默地揉了揉眼角,這才與魏燕青柔和地說道,“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就算是日後,咱們求到英國公面前的時候,還多著呢。”魏國公這王八玩意兒是不能指望了,英國公既然願意接過這重擔,禹王妃只好厚臉皮一把。
只要有英國公在前朝照拂魏燕青,這孩子立足當穩,不會因他驟然得了帝寵而叫小人嫉妒構陷欺凌了。
“多謝姨母。”這些都該是魏國公做的事兒,可是自己卻頗艱難,到處央求,連妹妹都搭進去。魏燕青秀美的眼角微微暗淡,輕輕地說道。
“無事,我是你姨母,做什麼都是應該的。”禹王妃起身招呼瞭如意一下,兩個人一同到了內室,如意被抱在了小凳子上張著手由著幾個笑眯眯香噴噴的美貌丫頭溫柔地給自己換了新衣裳,十分認真地給重新梳了包包頭,頭上還纏了亮晶晶的珠鏈子,十分可愛乾淨。她摸了摸自己的頭,就忍不住仰頭問道,“王妃娘娘也去麼?”
“如此才是真心感激。”禹王妃換了一件出門見客的流彩暗花雲錦宮裝,頭上簪了一枝雲鬢花顏金步搖,行走間顧盼流轉美不勝收,此時攬鏡自照,見並不失禮,這才叫丫頭抱了軟乎乎一團的如意出來,見幾個兒子都已經換好了衣裳靜靜地立著,她便微微頷首笑道,“日此才叫鄭重。”
她叫人預備了朱輪華蓋的宮車,見短短時間楚離又從丫頭手裡搶了如意在懷裡,便一笑。
魏燕青卻笑不出來。
“表哥累了,不然我來抱九妹妹。”魏國公世子多日沒見這肥仔兒,眼下就想把妹妹脖子上究竟是個什麼給整明白了。
若不弄明白,他都覺得自己心裡不知為何噗通噗通地跳得厲害。
“不必了。”楚離見魏燕青抿著唇角看著自己,一張秀美清麗的面龐上都是疑慮,便淡淡地說道,“本世子,還不累。”
“表哥。”魏燕青喚了一聲兒。
“上車,回頭與你說。”楚離摁著懷裡哼哼唧唧要往堂兄懷裡撲的肥仔兒,眯著狹長的鳳眼說道。
魏燕青見他態度平靜,心裡雖遲疑了一下,然而見如意並不對楚離有什麼生疏膽怯,顯然他並沒有做傷害妹妹之事,便微微點頭跟著禹王妃上車。
楚離冷哼了一聲,見如意抬頭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彷彿是在疑惑,便彈了她的額頭一記說道,“別招貓逗狗的!”
見肥仔兒委屈地捂著自己的頭滾進了自己的懷裡不出聲兒了,他嘴角飛快地勾起了一瞬,默默地把方才自己特意掀開給魏燕青看的那處牙印兒又拿衣裳蓋住,見別人看不見了,這才抱著如意上車,聽她咿咿呀呀了一會兒自己又高興了,既往不咎地抱著自己說話,越發得意。
這得意只到了英國公府,轉眼就消失了。
英國公府大門處,兩個如並蒂蓮一般美貌絕倫的女孩兒一同立著,遠遠如同搖曳的蓮花兒一般。
見了禹王妃下車,除了英國公太夫人攜著女眷們來迎禹王妃,宋雲玉與阿蘿已經含笑迎上了後頭的楚離。
今日宋雲玉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