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個庶子出來與他唱對臺戲,還以為他不知道。
“你來做什麼?”老太太雖然不大理會魏國公後院兒烏七八糟的那些事兒,卻也很不願意叫兒子的妾室到自己的面前來,眼下見這個女人生得嬌滴滴眉目含情的勾人樣兒,越發不喜,指著她呵斥道,“這是你來的地方不是?仗著你們國公爺給你體面,你越發不知分寸,還不出去!”
她本是最慈愛祥和的人,然而此事一則是厭惡,一則卻是在壓制這女人的鋒芒。
有孕便猖狂,日後若生下來還了得?
“是,是國公爺叫奴婢來的。”這侍妾摸著自己有了起伏的小腹,見老太太對自己不給臉面,不由妙目含淚,飛快地看過不動聲色的魏燕青哽咽地說道,“國公爺叫奴婢給太太磕頭。”
“這府裡,是人是鬼,都能放出來。”楚離見如意的眼睛看著那個美人,便冷冷地說道,“屋子都骯髒。”
他生得美豔逼人,言辭又帶著鋒芒,眉眼之間一片的凌厲,因他這些年常來,這侍妾自然是知道惹不起,便垂頭垂淚。
“出去。”老太太見楚離為魏燕青張目,心中十分滿意地對他頷首,頭都不抬地說道。
她發了話兒,顯然魏國公的話就不是那麼好使,這侍妾心中再不甘也只好低聲應了,卻扭扭捏捏不肯動彈。老太太卻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且對這一胎尋常冷淡的厲害,也不擔心這侍妾受驚,只叫身邊的婆子將她給架住就要往外頭拖。正拖著這個臉兒都白了的美人往外頭去,迎面繡著銀絲牡丹花兒圖樣的簾子就被挑開,煥然一新,顯然是重新梳妝了的張氏帶著丫頭風風火火地進來。
她面上半路的塵埃洗去,雖比幾年前消瘦了些,卻依舊光彩照人。
她本面上帶著笑容,然見了面前被拖著走的美人,看了她的小腹,忍不住目光在屋中游弋逡巡。
這是……在給她下馬威?!
如玉見了母親,只覺得多年的想念都在心裡噴湧。哪怕之前張氏對她有許多的不是,可是此時她也都不記得了。她不像從小兒與母親沒見過幾面的如薇,張氏跪經的時候她已經清楚記事,想到自己想念極了的母親,她就忍不住往張氏的身邊走了一步,臉色急切,張口就要喚人。
如意雖然不喜張氏,卻不會拖著姐姐的手叫她不要理睬自己的生母,只起身等著給長輩行禮。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在這裡張狂!”張氏的眼睛掃過屋裡的人,死死地停在了這侍妾的臉上,恨不能一爪子撓死這狐狸精算了,指著她就罵道,“仗著你肚子裡的那塊肉,你臉比天還大!也不瞧瞧你那德行,配不配這樣的身份兒!”
她滿頭珍寶步搖晃動,往地上唾了一口,若不是叫身後的丫頭拉住,都要給狐狸精一爪子,冷笑罵道,“還不滾回去!奴才就是奴才,生的東西,也是奴才!”
“住口!”老太太見她進來就打人罵狗的,就怒道,“這是你的規矩?!”
張氏跪經這許多年,恨死老太太了,就很有些無禮地說道,“媳婦兒在山中荒廢了規矩,老太太多擔待。”
“嫂子辛苦了。老太太心疼你愛惜你,自然百般擔待。只是嫂子到底是國公夫人,外頭的,只會笑嫂子沒有身份修養。”二太太見張氏多年不回來,一回來只顧著與侍妾爭風吃醋,卻都不記得問一問自己的兩個女兒,心裡越發不願將如薇還給她,面上端著客氣溫順的笑容和聲說道,“叫我說,不如嫂子先在家中多抄幾遍規矩,一遍記不住如何說話,就抄兩遍,總有跟從前一樣兒,恪守孝道的時候。”
這話就厲害了,明裡就是看張氏被扔山上不夠,這回府了,還得圈在房裡抄書不見天日的節奏呀。
“你!”張氏見二太太對自己微笑,冷哼了一聲,面上卻收斂了許多。
“看在你去跪經實在辛苦,我饒了你這一回,再有下次,不必出來了。”若跪經幾年辛苦的兒媳回家就被關,老太太就要被人指摘,她便放過了此事。
“是。”張氏方才一時激憤,眼下也恐老太太罵她不孝,不得不給老太太福了福,才要抱怨山中的清苦,就叫老太太止住了。
那侍妾已經被拖走,半點兒沒有憐香惜玉,見她被堵住嘴拖走,老太太心裡清淨,便指著沉默,面無表情的如玉與好奇的如薇與張氏道,“你也不問問你的兩個閨女。”
如玉一顆心叫張氏方才給捅得發疼,眼下也覺得自己荒謬,心裡再無期待,便板著臉給張氏磕了一個頭。
她生得雖然不如如眉清豔美麗,也不如如意美貌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