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晉王殿下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吃過,可是其實誰都不知道,他不過是想再吃一次,她親手端給自己的飯菜。
可是這個不行。
她是皇兄的妻子,是他侄兒的母親,他嘴上佔了便宜,卻從不能越矩。
他早就不奢望這輩子與她如何,只求來生。
來生,看在他今生的堅持,叫他先遇到她,再也沒有旁人。
晉王覺得自己想明白了,看著偏頭,只露出一個精美側臉,眉眼之間美豔絕倫的女子,笑了笑,之後轉頭咳嗽了一聲,順勢掩了掩自己的眼角。
“既然這樣,多叫幾碗肉,好好兒吃。”如意見禹王妃嘴角微動,帶著難名的傷感,卻不肯去看晉王,忍不住垂頭輕輕地說道。
這個討厭的皇家,榮華富貴什麼都有,卻不如外頭自在。
若不是生在皇家,嫁給禹王那樣無恥無情的夫君,大可和離求去,重新嫁給疼惜自己的人不是?
“表妹喜歡的,王叔瞧著該也喜歡。”楚峰猶自懵懂,楚白只是覺得這氣氛不大和睦,急忙在一旁笑著說道,“不過是家宴,若王叔這回不滿意,下回再來就是。”
你還來?!
如意瞠目結舌地看著熱情的大表哥。
“好啊。”晉王扭頭一笑,在楚離陰沉的目光裡含笑應了,簡直是引狼入室,廣平王世子覺得這大哥愚蠢得簡直世間難尋,忍了又忍,方才淡淡地說道,“豬油蒙了心!”
這話說得太不和睦了,嚴重與和平萬歲的禹王世子殿下畫風不符,嗔了弟弟一眼,楚白想了想便強打精神與晉王笑著說道,“王叔最近可好?我聽說陛下叫冀王叔入朝,如今命在工部行走?”
冀王最近風光得很,因王府修繕得差不多,最近經常在太平侯府上來去,太平侯夫人,文帝的親妹廣德長公主很喜歡他,每每在宗室女眷說笑時盛讚冀王,因此冀王在京中聲勢也起來了。
楚白見晉王只是含笑擺手不當一回事,遲疑地說道,“冀王叔,只怕叫陛下看在眼裡了。”
“那是他兒子,看在眼裡是應該的。”晉王不在意冀王得寵,便含笑說道,“回頭,你兒子借我入宮就是。”
文帝老了,對年長的兒子都心生警惕,哪怕他忠心耿耿了這麼多年,說文帝心裡一點兒戒備都沒有,那也是扯淡。
不然冀王怎麼起來了?不過晉王如今不走對抗路線,只想叫文帝感受一下家的溫暖。
“這兩個小子!”聽見晉王說起自己的倆倒黴兒子,楚白頓時警惕了一下,四處看了,見兒子們不在方才想起來今日是回王鸞孃家去看外祖了。他心裡鬆了一口氣,這才與晉王笑著說道,“不是王叔提攜這兩個小子,陛下面前,哪裡有他們呢?”
誰家沒有一兩個崽兒呢?能叫文帝看在眼裡,真心疼愛的卻並不多,楚白知道晉王提攜兩個兒子是為了這兩個孩子的前程,便越發感激。
“都是一家人,不必說這個。”晉王又笑了。
禹王世子覺得這王叔說話怪怪的,卻又覺不出哪裡古怪,到底放在了一旁,只詢問晉王一些尋常事。
禹王妃安靜地坐在一旁,目光空明,安靜靜美之外,卻不肯多說一個字了。
晉王卻全不在意,細心地與楚白說了許多政事,一一說明白了方才一同去吃飯。
如意哪裡聽過這些政事呢?聽得頭暈眼花一頭就倒在了楚離的懷裡奄奄一息,見自己被這個美人兒小心地抱起來,卻不往飯桌上去,而是拐個彎兒往後頭走,直接去了楚離的院子,她想到一貫的吃獨食兒的作風,頓時眉開眼笑地精神起來,從楚離的懷裡拱起自己的小身子蹭著自家美人兒雪白的臉得意地說道,“還是,還是表哥最知道小九兒的心了!”
看見叫自己躺槍的晉王吃飯胃得疼呀,魏九姑娘不愛跟大家搶飯吃,自己要吃一個好的。
楚離抱著她往自己的院子走,往下看了正憧憬臭美的小姑娘,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瞬。
他大步進了屋子,直奔臥房,氣勢洶洶。
一個小廝探頭看了這主子一眼,抖了抖,體貼地給關了門。
正扳著自己白嫩嫩的手指計劃吃一整碗粉蒸肉的魏九姑娘一抬頭就見門關上了,頓時發現節奏不對!
“表哥!”她才驚叫了一聲兒,就給丟在了一張泛著熟悉香氣,絲滑柔軟,軟綿綿的床榻上,在錦被裡艱難地打了一個滾兒迷迷糊糊抬頭,看見那個美豔凌厲的青年,正緩緩地,帶著壓迫氣息地走過來,頓時小臉兒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