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很難得。”就算是心裡充滿了對這個負心世界的憤怒的韋七,也不得不佩服一下楚峰。
當眾示愛驚世駭俗也就罷了,若是再叫英國公府拒絕,那可怎麼辦呢?太丟人了不是?
不過顯然楚峰是不擔心丟人的,他用巨大的嗓門將話吼出來便立在英國公府的門前,回頭去看了看角落裡微微頷首的晉王,抿了抿嘴角。
他得叫這京裡的人都知道,她不是嫁不出去,而是看不上。就算身份高貴,就算情真意切,她也只應該嫁給她喜歡的人。
“進來罷。”這麼一個巨大的青年立在門口,英國公覺得實在是不大好看,且也對楚峰刮目相看,見自己身後七星肥仔兒哼哼唧唧地說自己被比下去了,他看楚峰就格外順眼了些,哪怕這小子身上穿著國公大人當年精心打造的鎧甲,也沒有什麼鬱悶。他叫家裡的女孩兒都進去,這才叫楚峰進門關門關住了外頭那些八卦的眼睛,一路面無表情的往上房去了。
如意急忙亦步亦趨地跟著,想瞧瞧今日的結果。
“今日,是我莽撞了。”英國公叫楚峰落座,可是後者卻不敢,穿著鎧甲,有些不安地說道。
他此時將頭上的盔甲給摘下來,露出了一張線條剛硬的男人的臉來。
這個青年彷彿是經歷了太多的征戰,渾身上下都堅硬得如同岩石一般,他的一側臉上有一道不大明顯,正在癒合的傷疤,多了幾分彪悍之氣。可是看向宋雲玉的眼神,卻充滿了忐忑與不知多少的喜歡。此時他看都不敢再看宋雲玉,彷彿方才的勇氣都隨著自己的吼聲隨風而逝了,對著英國公拱手說道,“請國公不要與我計較。”
一個長興侯夫人都敢看不起宋雲玉,他如何能忍?
他得叫她知道,有比她兒子強一萬倍的人,也在求親。
“無事。”今日英國公心裡爽,覺得楚峰格外英俊,難得臉色不錯。
“二公子在邕州可好?瞧這一臉風霜的,只怕也十分艱辛。”英國公夫人眼下看楚峰的眼神能滴出水來,不知道的還得以為是國公夫人的心上人呢,見楚峰起身與自己回話,十分恭敬的樣子,她急忙請楚峰坐下,含笑看了正轉頭拿帕子掩了掩自己眼角的閨女,這才柔聲問道,“我是內宅婦人,知道得並不詳細,只是聽說二公子這回回京,就不走了?”
她目光落在楚峰的一雙手上,微微一怔。
那雙手上佈滿了老繭與傷疤,還有火燒的痕跡。
“不,不走了。”楚峰叫英國公夫人看了一眼,臉上漲紅訥訥地說道。
他努力從鎧甲裡摸帕子擦汗,冷不丁就有一個十分破舊,洗得看不清了圖案的荷包兒滾了出來。
那荷包雖然外頭都被磨光了,可是卻很乾淨,又叫楚峰藏在懷裡,顯然是十分愛惜。
英國公看了這荷包一眼,突然皺了皺眉頭,雖然不大願意懷疑這個小子,可是閨女更要謹慎一些,他便指著這荷包兒問道,“這是……”
瞧著這荷包小巧可愛,顯然出自女子的手裡,又不該是禹王妃的東西,畢竟禹王妃不會幾年只給兒子一個荷包兒不是?他見楚峰臉色微變,快速地垂頭將那荷包撿起來往懷裡揣,十分珍重的樣子,便眯著眼沉聲說道,“是二公子喜歡的東西?”
“我,我的。”楚峰垂著頭,捏著自己的一雙拳頭在膝蓋上,低聲說道。
如意也探頭看那荷包,歪頭去看楚峰。
她可不信這是哪個花姑娘給這二表哥的東西呢,不說楚峰一根筋,就是有了對家兒,也不必守著這麼一個破荷包兒呀。
誰家花姑娘這樣不上心,還想不想幹了?!
“那是……”
“不,不給!”擅長腦補的二公子顯然依舊擅長腦補,不知想到了什麼,一臉警惕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絕不把荷包上交。
“二表哥難道上戰場打壞了腦子?”如意探頭咬著自己的胖手指疑惑地問道。
“他向來如此。”楚離見楚峰小媳婦兒一樣縮在椅子裡,可憐的紅木大椅叫沉重的鎧甲擠壓得咯吱咯吱作響,哼了一聲,招手叫外頭的丫頭進來給楚峰上了清洗用的水盆與手巾,叫楚峰先把自己滿臉的灰塵給洗乾淨,看著他一邊洗臉一邊捂著荷包的樣子,楚離美豔逼人的臉上就露出淡淡的冷冽,緩緩說道,“我二哥並不是三心二意之人,荷包,不過是……”
“那是我的。”宋雲玉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你的?!”孫女兒給楚峰繡過荷包麼?英國公太夫人恐宋雲玉是給楚峰遮掩,陡然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