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什麼心事都放下了。
“行,我先挑。”如月縱容地拉著她笑道,就跟挑一件裙子一樣輕鬆。
因她有了這話,如畫面上的鬱色便散去了許多。她本是喜歡說笑活潑的性子,又美麗得嬌豔奪目,一時間院子裡光芒都亮了。
姐妹倆住在一起,挽著手說說笑笑地走了,只有許久之後,抄手遊廊之下一個婆子匆匆地走過,不大一會兒走到了老太太的上房去。
“她們說了這個?”老太太眼睛裡帶了些笑意,又帶了幾分溫柔地垂頭摸著打著小呼嚕睡得小肚皮起伏的肥仔兒,面上卻有些冰冷地說道,“這兩個丫頭的行事,才該是咱們國公府的品格。嗯?!”
見下頭的婆子垂頭不語,老太太想到白日裡姐妹推讓衣裙,便斂目說道,“禮儀大家,就該如此。為了一個男人爭得跟烏眼雞似的,那才是叫人笑話。”她嘆了一聲道,“難得她們這心了。只是五丫頭……”
她不是傻子,如畫有私心她看出來了,如今,她只憐惜如月。
多少的大家裡頭,都是內裡敗壞,兄弟相爭,姐妹相爭從此散了的。
她不能保證魏國公府宅門裡頭如水一樣乾淨,也不能約束孩子們的小心眼兒,只是卻不能叫他們移了根本的底線。
守住做人的底線,才能最後守住這個傳承近百年的國公府。
得虧不過是門親,不是大事。如月說得不錯,好親事有的事,尚書府這門親,也不是最好的。
“那五姨娘?”這婆子便低聲問道。
“尋個人暗地裡教導她,給五丫頭留著體面。”老太太聽到五姨娘皺了皺眉,突然問道,“她怎麼見過尚書府的小子?”她雖然口中對姐妹情深欣慰,然而內裡對如畫已經有了幾分失望與不喜,然到底是孫女,勉強壓住了心裡的不喜,只拿五姨娘說事兒。
也是為了給如畫一個警醒,再敢幹這種事,她就不會再寬恕了。
託魏國公是個喜新厭舊的福,魏國公後院兒姬妾無數,不知多少的如花美眷。只是魏國公對妻妾都不走心,寵愛兩日就撇在一旁再換一個新寵,不知多少女子凋零在後頭。
五姨娘還算幸運,雖然早就被魏國公給忘到天邊兒去了,到底養住了一個閨女,這就很了不起了。只是五姑娘如畫的體面遠遠不足叫五姨娘在外亂走,平日裡這些姬妾也不能出府,怎麼能見過尚書府的公子?
那婆子十分安靜,不敢看老太太若有所思的臉。
“會不會,是太太?”這婆子遲疑地說道。
“不管是誰,都是想看兩個丫頭的笑話!”老太太心裡已經認定八成是張氏在搞鬼,心裡冷哼一聲,卻只是平靜地說道,“她只是嫡母,幾個孩子都是庶出,我不指望她真的有心將幾個孩子當親生的看待,只是想叫她什麼都別管,這都不行。”
做妻子的,見了庶子庶女心裡開心,那是聖人,老太太不會勉強張氏做個聖人。只是無視,這個總可以有是不是?
“那咱們……”
“等她生了再說。”老太太輕聲說道。
那婆子已經明白老太太的態度,輕聲應了下去教導五姨娘,只留了老太太一人,拍著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肥仔兒目光森涼。
這一晚上如意睡得舒舒服服的,老太太懷裡暖烘烘,她揉著眼睛爬起來,張著小胳膊叫人給自己穿衣裳。
“你母親想你想得緊,今天回去看看?”老太太看著胖嘟嘟一團的小孫女兒衣裳穿到一半兒又嬌氣地趴在被子裡拱來拱去,便笑眯眯地問道。
正打瞌睡的肥仔兒瞬間清醒!
“不,不要了。”肥仔兒乾笑,見老太太笑容戲謔,急忙撲進了祖母的懷裡搖著小尾巴甜言蜜語地說道,“我的心裡,只有老太太呀!”
“不是隻有你大哥哥麼?”老太太見肥仔兒偷偷兒捂著小屁股齜牙咧嘴的,彷彿很恐被人抽打,便摸著她的小身子問道。
“大哥哥,大哥哥……”肥仔兒的小眼睛嘰裡咕嚕地亂轉,想要找個好理由。
“行了行了,祖母也捨不得叫你回去被你母親打。”老太太欣賞了小孫女兒驚悚的臉色,便笑了,又問道,“你去見你八姐姐了?她的病如何了?”
張氏就跟如玉會叫她給害了似的,非從皇后面前求了一個與魏國公府素來疏遠,不會被老太太利用的太醫來給如玉看病,簡直就是有病。若不是如玉雖然性子驕傲了些,不過多有純良,老太太都說不得叫如玉跟親孃住去了。
“八姐姐病得難過,我聽說燉的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