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孫女回府便嘰嘰喳喳說著郊遊的閒話,說得開心的不行,老太太心中本熨帖。
後頭幾個丫頭都往後頭的小院子各自去了,老太太又想起來西城侯府的姑娘也往京郊去了,心裡想知道知道那府裡的態度,便帶著人往如月的屋裡去。
裡頭倆姐妹正叫丫頭們都出去,關上門說悄悄話,老太太駐足聽了幾句,頓時心中大怒。
什麼叫給如月傳了求再見面的紙條,還有寫的什麼酸詩?!
可嘆如月為著妹妹的體面,方才與姐妹說笑面上並未露出來什麼,回頭與如畫說貼己話,想瞧瞧如畫的態度。
如畫有什麼態度,只是哭。
哭哭哭!只會哭的丫頭,怎麼會是魏國公府的千金!
想到這裡老太太就嘆如畫不中用,見幾個小的聽了如月遲疑說完匪夷所思的故事,便看著幾個孫女問道,“你們說,若你們,該當如何?”蘇懷如此妄為,看似真情實則亂了規矩,老太太心中生厭。
“竟還有這樣的事兒?!”如馨已經暴跳如雷,跳起來就罵道,“我就說這王八蛋今日怎麼神神叨叨的,還冷淡得很,原來竟打的是四姐姐的主意!”
她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去,就跳到了如畫的面前拉著她的手大聲道,“這麼一個東西,五姐姐為什麼為他傷心?!如今知道的早也好,知道他是這種人,索性退了親去,回頭咱們再尋好的。不必日後嫁過去才知道他是這種人強了百倍?!”
“咱們得謝他暴露得早呢。”如意沒想到蘇懷一介書生,花花腸子還挺多,到底年紀小不好多說,便對著胖手指呆呆地說道。
她說得有些俏皮,如玉已經哼笑了一聲,卻只是淡淡地說道,“活該,搶了也不是你的!”
她嘴巴這麼壞,簡直就是戳人心窩子,如畫本就心裡有鬼,聽了這個已經哭得趴在地上起不來。
“八,八妹妹……”如眉聽見如玉竟然兇成這樣兒,小臉兒都嚇白了,扭著小手低聲道,“只是,這人,這人不好……”
她是最膽小懦弱的一個,卻也知道這親事大抵是做不得的,老太太冷眼旁觀,見幾個孫女兒雖然性子不同,然而大是大非卻門兒清,再看如畫便已經帶了失望,慢慢地說道,“聽見你妹妹們的話兒了?小小孩童都知道這不是良配!”她頓了頓,方才無奈地說道,“今日,只你說一句不願意,往後,我再給你尋一門好的。”
好的,再好能到哪裡去呢?
如畫聽著幾個妹妹這是事不關己隨著心意點評,抽噎了一聲,目光恍惚地看著老太太榻上那個繡著百子鬧春蘇繡的小炕屏,閉目不語。
“我只想再與五妹妹說幾句心裡話,叫妹妹參詳參詳。”如月沒有想到竟直接鬧到了老太太面前,本是想先說通如畫再往老太太面前來,悄無聲息將這親事了了的,她跪在如畫的身邊,伸手想給如畫攏一攏她散亂了的頭髮,見妹妹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帶著幾分生分,便嘆息道,“咱們姐妹這麼多年,莫非我做姐姐的,還能害了你不成?這人……”
她頓了頓,摸著手上一個已經褪了顏色的小金指環喃喃地說道,“這人行事不檢,明明定親卻要與妻子的姐姐暗通曲款,名為真心,實則私德有虧。且莫非不知我是你姐姐?這也是未將你放在眼裡。”
“你們也聽著。”老太太微微頷首,摸著如意的頭髮與孫女兒們說道。
如意見如月目中已有淚意,看向如畫的眼神卻依舊溫柔,心裡到底嘆了一聲。
瞧她五姐姐這模樣兒,如月一番心意只怕是要餵了狗。
“他若是相中了我,明道走過來與長輩說退親換了我嫁過去,我還能讚一聲這人雖小事有虧,卻有幾分承擔,對你對我都有個交代。”
如月斂目,不願去看妹妹霍然看過來的憤恨的眼神,輕輕地說道,“可是他連換個人娶的話都不敢與長輩們說,可見這人心性軟弱怯懦。如此也就罷了,既然無望何必糾纏,卻還什麼都顧不得要私相授受。”真當這是唱戲呢,哪怕如月溫柔,也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懦弱無德,卻又膽大包天,日後只怕生事不絕。這樣的人,怎麼會是良配?”
“四姐姐說得大道理一套一套兒的,我不懂!”如畫含淚質問道,“莫非不是四姐姐非要出頭,叫他眼裡只有你了不成?”都是一樣兒的姐妹,蘇懷卻一眼就相中瞭如月,誰知道不是這個姐姐背地裡做了什麼呢?
“我是奪妹妹姻緣的人不是?”如月傷感了幾分,低聲道,“就算他今日相中的不是我,我也想與妹妹說一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