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狂風暴雨一般,執著地問道。
這個庶子莫非是想譏諷自己的醜態與衰弱?大皇子想到這個兒子是被禹王妃教養出來的就覺得噁心,且見他生得英武強悍,帶著叫自己嫉恨的勃勃生機,他越發痛恨,厲聲道,“你想叫我死?!告訴你,我好著呢,偏偏不會!”
他還不知楚峰是來接管自己的兵馬,只是看見楚峰出現在此心中已經大怒,一旁又有韋妃的嚶嚶的哭泣,越發叫他疼得狂躁,用力將楚峰推開!
暗淡的房間裡,靜安郡王看著生龍活虎的生父,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你還好,我就放心了。”他抓了抓自己的頭,有些釋然地說道。
沒有什麼嘲諷,只有淡淡的關心,叫眼睛都充血的大皇子愣住了。
韋妃也愣住了,甚至不敢哭,只呆呆看著突然會對大皇子表達孺慕擔憂之心的這個庶子。
禹王妃……這莫非是派了這個庶子來……討好大皇子,進而算計她與她的兒子?!
好狠毒的心!
“二哥兒越發口中會說道,只是這些年不通音訊,誰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韋妃只恐禹王妃這是來與自己爭奪大皇子的前兆,況想到這些日子大皇子對自己的傷害,她目中便滾下淚來捂著眼睛傷心地說道,“莫非是知道殿下有了好處,因此來分潤些不成?多年只隨著咱們隨意去死,如今還有什麼臉面擺出關切來?”她見大皇子渾身上下的衣裳都叫冷汗清透,越發心疼。
“一個妾,閉嘴。”楚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便說道。
他家肥仔兒弟妹跟他說了,他是個腦子簡單的人,不知應對的時候,只拿這一句來堵這女人,比什麼都好使。
不過掐著纖細的腰肢擺出鼻孔朝天俯瞰凡人的模樣郡王殿下學不會,只好老老實實地背誦才是。
韋妃果然驚呆了。
簡單粗暴,她又該用什麼話來回他呢?
“王爺!”
“殿下已經被奪爵,側妃再喚這個,就是不將陛下的旨意放在眼裡。若叫人拿住把柄,就是傾門大禍。”
宋雲玉看著地上這個生得明豔的女子,見她果然有一些與眾不同的韻味兒,聽自家父親說還能歌善舞啥的,就笑了笑,看著呆呆抬頭的韋妃柔聲擔憂道,“殿下如今已經有了大罪,側妃竟還要繼續背幾個罪過?莫非是不將殿下置於死地,竟不肯罷休不成?”
大皇子疼得渾渾噩噩,且還失血,耳聾眼花什麼都聽不見,伏在床上。
“你!”
“一個妾,閉嘴。”靜安郡王被這尖銳的聲音吵得耳朵疼,上前看了看大皇子,摸了摸他的頭,回頭說道。
“好了,如今不擔心了是不是?”宋雲玉見楚峰默默檢查著大皇子,上前摸著他的頭髮柔聲說道。
“他無事,我很放心。”楚峰見宋雲玉對自己柔柔地笑了起來,又垂頭想了想,先將大皇子小心翼翼地放下,自己往大皇子後頭的一個極大的博古架上取下來了一個精緻古樸的青銅匣子來。
他看了看,晃了晃,又摸了摸,差點聞了聞,自己又回了大皇子的身邊,不客氣地將粗糙的大手往大皇子的衣襟裡摸去,細細地摸了很久,摸出了一把青銅鑰匙來,這才滿意地從大皇子的脖子上將這鑰匙一把拽了下來。
“你要做什麼?!”韋妃認得這把鑰匙,乃是裝著軍中虎符的鑰匙,是大皇子最看重,貼身不離的最要緊的東西。
“你敢搶奪虎符?!”韋妃急了,這虎符在她心裡就是大皇子與她兒子的,若是落在楚峰的手裡,從此她與大皇子沒有兵權王位,誰還會將他們放在眼裡?
且她心裡明白,雖然楚峰走了很多年,可是當年與楚峰交好的邊關武將不知多少,這些人手因她的兒子楚昊年紀小因此未能收攏,如今叫楚峰重新接近,只怕立時就要倒戈。想到這,韋妃便顧不得別的了,在地上往楚峰的方向爬。
“一個妾,閉嘴。”楚峰懶得與韋妃解釋自己奉旨來接管軍中,邁過她走到一旁,開啟了青銅匣子。
裡頭一枚巴掌邊緣有些模糊卻栩栩如生的青銅虎符露了出來。
楚峰細細地檢視,見果然是真的虎符方才放心,嘀咕了一聲,將開啟的匣子雙手捧著往宋雲玉的面前獻寶。
“虎符,阿玉看看。”他兩隻眼睛亮晶晶地捧給自己心愛的妻子。
“很好,你要好好兒收著。”宋雲玉摸了摸楚峰的大腦門兒,見他咧嘴對自己傻傻地笑了,忍不住歪頭一笑,目光落在那床上正在渾身抽搐的大皇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