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心魏國公這是靜極思動,想要走楚離的門路往朝中去。
“世子辛苦。”老太太說到文帝的皇陵時,魏國公目光閃了閃。
文帝竟然要督建皇陵,顯然是覺得自己大限將至了,此時諸皇子,誰能上前一步,就該是最後的一步。
“可辛苦了,再挨累,我都心疼要進宮與陛下央求了。”如意見如玉側坐,將如眉纖弱單薄的身影給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對哼了一聲扭頭不理的姐姐擠了擠眼睛,不過可不敢去戳這姐姐薄薄的臉皮兒,就笑嘻嘻地與魏國公說道,“大伯父既然在家這樣空閒……”她敏銳地看見魏國公臉上抽搐了一下,這才晃著小腦袋說道,“也該去瞧瞧大伯孃呀。連我們這些小輩都去了,大伯孃看不見大伯父,心裡多想念?”
“母親有我們就好。”如玉冷笑一聲說道,“母親不過是身上病了,總比別人強些!”
“別人?”如意配合地眨了眨眼睛。
“又是斷臂又是破相的,叫我說,只病在身上,實在是有福氣的人。”如玉翻看這自己白皙的雙手,臉色冷肅地說道。
這說的豈不是韋妃與大皇子?!
魏國公心裡有鬼,見如玉的目光如同星辰一般閃亮,亮得叫人心生恐懼,他不管如玉這是聽了外頭的傳言有感而發,還是刻意針對,頓時大怒道,“一個閨中小姐,怎能議論旁人家是非?!一點仁善皆無,只知譏諷,人性惡毒不過如此!”他才喝罵了如玉一聲,竟只覺得面上一痛臉一偏,一股淡淡的血氣在口中蔓延,詫異轉頭,卻見老太太一臉惱怒地收回了手。
他竟然捱了母親一耳光!
“她是我養大的,性子都隨了我,如今,你是指摘我?!”老太太厲聲罵道,“八丫頭如何我不知,只你如此不孝,就是世間罕見!”
“兒子不敢。”魏國公還想往前朝風雲變幻呢,自然不敢背不孝的罪名,急忙起身告罪道。
“別人破相實在是十分可惜的,誰聽了心裡不唏噓一聲呢?”如意見魏國公老實了便笑嘻嘻地在一旁說道,“原是我的過錯。因禹王府二哥要往邊關去了,難免想要知道知道那頭兒的信兒叫自己心安,正好聽說了大皇子與其側妃之事。回家又聽說大伯孃病得沉了,就拿這個安慰了八姐姐,八姐姐也是擔心大伯父為大伯孃擔心,因此也這樣來安慰您呀。您放心,比起那側妃,大伯孃沒事兒。”
她仰頭天真純良,處處為魏國公著想,屋裡的人頓時都感動了。
如眉雖然害怕生父,卻也忍不住舉起了繡著蓮花兒的帕子,摸了摸自己感動得落淚的眼角。
魏國公,得多真愛自己的夫人吶,國公府裡真是充滿了愛。
如意出言,魏國公再不高興也只能忍了,況如意多單純的小姑娘,怎麼會刻意欺辱韋氏呢?
“且要我說呀,旁人破相是叫人心裡難過的事兒,那側妃破相了,我倒覺得是一件好事兒。”世子妃覺得大伯父連口血都沒吐,想必是大安了越發放心,便笑嘻嘻地雙手合十說道,“據說那側妃生了一副倒黴樣兒,如今破了相相當整容,沒準兒黴相破了,她還可以少倒黴一點點。”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什麼叫整容,不過看如意眉飛色舞的樣子,就覺得都知道了。
“你!”
“從有了她,大皇子就不順心,這京中富貴皇子宗室雲集,大皇子卻被擠兌到邊關吃沙子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卻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這還剋夫呢。更不要提她這些年不僅自己坎坷,還連累大皇子數次,如今大皇子胳膊都沒了,還被奪爵,誰又知道是不是因她而起呢?”如意便對魏國公笑眯眯地善良地說道,“叫我說,大皇子納了她,實在是救了旁的男子,也不知是不是別人都知道她黴運興旺,因此特特兒叫大皇子收了她。”
這話說得太誅心了。
世人大多信風水相術,身份越勳貴的越相信。
要不怎麼有那麼多的皇子啥的,希望叫人看出自己有個帝王之相呢。
魏國公一下就知道厲害了,比起如玉的冷言冷語,如意這話才是溫柔一刀,他心裡打了一個寒戰,目光驚懼。
這話若是傳出去……韋妃的名聲不必提,只大皇子……心裡會怎麼想?
“你……”
“罷了罷了,原是我說得多了些。”這話如意才不跟魏國公多說,叫他心裡嘀咕去罷,不過是為了叫魏國公不要與姐姐們為難罷了。
她見魏國公面上頗有驚疑之色,又露出了十分可愛狗腿兒的笑容,見老太太也面帶笑容微微頷首,也跟著齜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