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留在宮中與陛下回話,我過來瞧瞧。”楚離本想說自己是來接自家嬌嬌的,只是不願意叫別人聽見這個愛稱,收住了,這才與期盼看來的老太太斂目說道,“陛下很歡喜,或許會有賞賜。”
文帝最喜歡美人兒魏燕青了,這心心念念可算叫他做了魏國公,這心裡頭特別地開心,拉著魏燕青的袖子不放一定要叮囑一二。魏燕青是個溫煦並不狂悖的人,文帝既然這樣高興,自然也要陪著他高興一下。
“沒有被奪爵,我家已經慶幸。”老太太一聽江夏王府的那理由心裡都發緊,恐兒子這一回把自家的爵位給丟了,沒想到還是愛孫得力,生生沒有叫魏國公府斷絕。
“您不必擔心。”見如意蔫搭搭地咬著衣角往外看,一臉想看美人堂兄的樣子,楚離眯了眯眼記在心中,面上不動聲色地說道。
回頭好好兒叫她知道厲害!
“只是到底不是好事,我想著,是不是不要大張旗鼓地慶祝?”親爹不管是不是王八蛋,這還在床上躺屍呢,若魏燕青得志猖狂大宴賓客啥的,實在為人詬病。嘉怡郡主本自己就十分尊貴,對魏國公這麼個爵位沒有什麼好在意的,與老太太將自己的顧慮說了,見她微微頷首,這才臉上露出笑容來,恭敬地將一旁的溫熱的八寶紅棗茶端給老太太,笑著說道,“只是咱們家,也該有一場家宴。”
“你預備去。”老太太見嘉怡郡主柔弱一笑,便指著她笑道。
“八哥也要回來,不如……”嘉怡郡主不懷好意地看著對自己大驚失色的小姑子。
這當上國公夫人還這麼壞,太虐了!
世子妃撅著小屁股拱進了冷笑的楚離的懷裡,舉著小爪子叫道,“家宴,家宴叫別人來做什麼!”
她抱著楚離泛著幽幽冷香的腰肢,見他垂頭哼了一聲,越發厚著臉皮抱著他拱了拱,其實已經開心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甜甜蜜蜜地說道,“我就知道表哥心裡著緊我。”這年頭兒都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世子妃這甜甜蜜蜜期盼人家吃醋把自己放在心上,也縱不出一個天天看誰都不順眼,是個雄性生物就叫滾蛋的廣平王世子來。
老太太見了這兩個這樣和睦,笑嘆了一聲緣分,又憂愁地嘆了一下。
魏國公……好吧這人沒死的時候總是還要依著慣性叫一聲魏國公的,所幸魏燕青從不在意口頭上的稱呼,不對生父咄咄逼人還叫魏燕青有更多美譽,因此也就罷了。
託這敗家魏國公的福,魏國公府算是丟了大人了,不僅是得罪了江夏王府這樣簡單,還有魏國公私德敗壞。遺臭萬年還趕不上,不過口誅筆伐算是能努力一下了。有了這樣私德不堪的生父,旁人也就罷了,如眉的婚事就越發艱難,誰想到這姑娘的時候,都得想想她爹不是?
生父如此,其女又該如何?
許也是一個水性楊花的貨色。
這時候老太太就很後悔挑得厲害,沒有給如眉定下個人家兒來,摸著手上冰涼的翡翠珠子嘆氣。
“您這是擔心七姐姐?”與楚離膩歪了一下,如意美得搖頭晃腦的,抬頭試探地問道。
“定北侯,只怕是瞧不中咱們七丫頭了。”老太太嫌棄人家定北侯的時候,抽親兒子大耳瓜子可響亮了,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如今定北侯還叫她放在心上了。因這個,她心裡就十分難過,搖頭說道,“定北侯我聽著是一個剛正端肅的人品,只怕是看不上咱們家。”
定北侯真是一個幸運的人,魏國公的真愛好多年,這如今就成了老太太心心念念心尖兒上的人了。
只不過魏國公這樣的名聲,若老太太是定北侯,掩面而走說句不認識都是理所當然。
沾上都覺得晦氣。
“叫父親去說。”世子妃賣爹是一把好手,十分順溜地說道。
“也只好如此了。”魏二不善言辭,魏三倒是舌燦蓮花很有些人格魅力,老太太雖然心裡有些失望,到底存著幾分期盼。
到了晚間,魏燕青方才翩翩帶著大筆的文帝的賞賜回府。
文帝賞賜給他許多的東西,這就是帝王的喜愛了。想趁著魏國公府失勢踩魏燕青一腳的都得合計合計自己能不能抗住文帝的怒火。魏燕青雖然人年輕,只是早就歷練出來,把文帝與自己的一把十分精緻的白玉如意供奉在了正堂上,又換了文帝的狗扒字兒在自家門匾上,這才與老太太請安,又去看望了一下好容易醒來的魏國公。
好容易從被迫奉旨納妾的眩暈裡走出來,待魏國公知道兒子如今成了國公,頓時就嘔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