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覺得有些對不住如眉,卻還是斂目沉聲說道,“定北侯夫人,是否配得上她?”
他心裡是覺得虧待了如眉的。
不提自己的年紀,只自己心思粗狂經常忽略家中,甚至還叫髮妻抑鬱而死,就叫他越發地擔心。
他只擔心日後如眉嫁給自己,也落得個髮妻一般的下場。
想到那年髮妻病死,自己伏棺痛哭,卻換不回自己的妻子,定北侯目光微微一黯,低聲說道,“只怕要委屈了她。”
那樣柔弱可憐的小姑娘,笑起來純美可愛,若是嫁給他之後再也看不見笑容,那豈不是為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點點不能說出口的戀慕毀了她的一生?他當日看著髮妻下葬就曾經發過心願,不想再傷害第二個女子,卻沒有想到年紀一把,卻忍不住生出了這樣的心來。
“要不就……”就算了。
“且慢!”魏三如何能叫他算了,剔透的玉骨桃花扇壓在定北侯粗糙的大手上,面上微微一笑和聲道,“自古美人配英雄,侯爺功勳卓著自然是個英雄,我家七丫頭雖生得尋常,倒也勉強能與侯爺廝配。”
這話就謙虛了啊,魏七如眉這生得芝蘭玉樹一般清豔逼人,若不是出身差了點兒,求親的門檻兒都得被踏破了。只是魏三見定北侯猶豫,眯著眼和聲說道,“況,七丫頭嬌弱,只英雄如侯爺,才能庇護她。”
定北侯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應了。
“既然侯爺中意我家七丫頭,我便回去稟告母親,請家母定奪。”睜眼說瞎話說的就是魏三老爺了,明明自家非要嫁給人家定北侯急得在家唉聲嘆氣十分擔心的,誰知到了眼下,就成了定北侯非要這門親事不可了。
不過定北侯素來是個不大看重小事的人,也並不在意給如眉家中長輩臉面。他又想到如眉,若這個可憐的女孩兒遇人不淑只怕還不如被自己護在羽翼之下,一時目光就清明瞭起來。
“有勞大人為我出言,若得允許,我願意親自上門提親!”他起身抱拳,十分爽快地說道。
魏三就喜歡爽快人,也起身笑若春風微微頷首道,“若有緣,也是國公府有福!”
可不有福麼,正經的侯爺給做女婿,這還能沒福氣?
“七姑娘處……”定北侯遲疑地問道,“未免衝撞了。”
“這丫頭打從遇見侯爺便念念不忘,從前不說不過是擔心侯爺已經娶親,這孩子是個好的,不願插足旁人府中。如今知道侯爺並未娶親,她心裡哪裡還有別人?也是奇緣。”
既然婚事都願意,魏三就不玩兒什麼高嶺之花了,看著嘴角不由自主勾起的定北侯溫聲說道,“她生得坎坷,雖有家母庇護,只是……”他嘆氣道,“日後侯爺,萬萬不要辜負她這片情深。”
“我不會。”定北侯心中越發憐惜,低聲說道。
“既然如此,我便回府去。”魏三與定北侯並肩出了房間,懶得理睬今日就是死期的廣平王,徑直回府稟告這個極大的好訊息。如意都不必聽國公府的報喜的,此時已經笑得臉上如同花開。笑了一會兒就見楚離側身靜靜地看著自己,她頓時忍不住臉紅了,擠眉弄眼偽裝純良地問道,“阿離哥哥做什麼這樣看我?”
她羞答答地對楚離飛了一個柔媚的眼神,就見後頭婆婆起身。
“你喜歡我這樣看你?”楚離咬著她的耳朵媚眼如絲地問道。
“母親?”如意縮了縮脖子,又去看自家婆婆。
“我去見你父親。”廣平王妃被這兩個沒羞沒臊的刺激得腿都發抖,扶牆回頭嘴角抽搐地說道。
想當年王妃娘娘還是肆意調侃肥仔兒與美貌兒子的那一方,如今長江後浪推前浪,竟然已經不是這倆沒臉沒皮的對手。
“父親吃了這麼多肉,晚上的那隻桂花鴨,就不好多吃了。”如意聽見廣平王要有大大的麻煩,眼睛頓時一亮急忙進了讒言,十分奸臣地板著手指頭殷勤地說道,“母親可不要縱容父親呀!這在外頭偷吃偷成了習慣,日後哪裡還記得家在哪裡呢?”
世子妃覺得自己這句話有點兒怪怪的,似乎哪裡不對的樣子,只是見廣平王妃眉眼飛揚咔吧一聲捏了一把手指,頓時縮頭。
左右捱揍的不是自己。
“你說的對!怨不得不愛回家了呢!”廣平王妃明豔張揚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出門走了。
未多久,聽見隔壁就傳來了“再也不敢了!”“不要打臉!”的哭喊,如意愜意地喝了一口茶,拱拱楚離的下顎。
這樣快活安逸的日子,如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