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感,他言傳身教了好幾個月,唐毅這小子一點正氣都沒有學到,反而變得更加油滑老練。這樣下去,再過十幾年,朝廷又多了個嚴閣老!
“不行,我唐荊川絕不留千古罵名!”
唐順之起身就走,魏良輔可急了,他深知唐順之和唐毅的脾氣,一個恃才傲物,一個驕傲過人,針尖對麥芒,碰到一起,非鬧翻不可!
老頭急忙起身,也往外面走,可是唐順之年輕,速度極快,等他到了門口,人已經消失了。
“壞了!”
魏良輔急忙讓家人套上馬車,急匆匆向著唐家而來。
“快點,快點!”
老頭不停催促,馬車一溜煙兒,趕到了唐家的大門外,魏良輔不等家人搬過條凳,直接跳了下來,連柺杖都沒拿,直接往裡面走。
在門口看守的朱海急忙站起身,迎接過來。
“見過老大人!”
“別廢話了,唐荊川來過沒有?”
“來了,進去有一會兒了!”
“還等著什麼,趕快扶老夫進去。”
朱海從沒見過魏良輔如此著急,急忙點頭,攙扶著老頭往裡面跑,氣喘吁吁,趕到了客廳,抬頭看去,魏良輔又是一愣!
只見唐毅和唐順之並肩坐著,在他們面前有一個衣衫襤褸的破道士,髒兮兮的,滿臉汙垢。這兩個愛乾淨的人絲毫不在乎,你一言我一語,給他講著東西。
“你聽好了,人分三六九等,愚夫蠢婦只要寶相莊嚴,金光燦燦,就會拜倒磕頭。可是見的多了之後,一般的手段就沒用了,必須大智若愚,於無聲處聽驚雷!”
唐毅補充道:“聽說過沒有,裝傻是最高明的騙術。沈良這種人啊,他對風水命數知道一些,但是又一知半解,說起來是最容易上當的一類人!你只要記住,要學青樓的姑娘,不要一上來就恨不能以身相許,但是也不能冷若冰霜,適當的時候,拉拉手給點甜頭兒,不愁不上鉤。”
“要懂得製造落差,就比如一個才子作詩一首,沒什麼了不起。花兒乞丐能念兩句打油詩,都會引起讚歎。”
……
聽著這兩位的話,魏良輔有種時空錯亂的趕腳,這還是他認識的唐荊川嗎,整個兒一個江湖騙子。至於唐毅那小子,好像比自己印象之中還要狡猾,怎麼連男女之事都那麼清楚了!
你小子還是未成年人啊!老頭心中狂喊!
猛地看到了吳天成,他正聽著老師和唐順之的高論,恨不得立刻拿筆記下來,什麼論語孟子,都沒這二位說的精彩!
“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良輔揪著他的衣服,怒吼道。吳天成也聽不下去了,只能把事情向老魏和盤托出。
原來唐毅知道沈良篤信風水命運之後,就想到了整治他的辦法。沈家每天都有人送柴禾,唐毅就讓徐三假扮送柴禾的,可是呢,在柴禾裡面,放了一點白磷。
江南的氣候潮溼,為了燒著容易,就要把柴禾放在灶臺旁邊,接著熱乎勁,把柴禾烤乾。
徐三把柴禾放在了灶臺邊,擺得整整齊齊,還得到了家丁的誇獎,多給了他兩文錢,徐三沒口子感謝。從前院出去的時候,他假裝著整理褲腿,從裡面掏出藏好的青鹽,都倒在了魚缸之中,做完了這一切,沒事兒人似的,出了沈家。
接下來的事情不需多說,魚缸裡的水變成了鹹的,對於淡水鯉魚來說,簡直就是毒藥一般,能不拼命往外跳嗎!
鯉魚鬧騰,那邊柴禾也烤乾了,白磷也燒起來了,沒有一會兒的功夫,廚房就被燒了個精光,馬棚也著火了,三匹駿馬衝了出去,跑了好幾條街道,弄得人仰馬翻,好不容易才找了回去。一連串詭異的事情,弄得沈良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發生在沈家的事情,看似神奇,等唐毅解釋之後,吳天成頓時恍然大悟,心說這麼簡單的事情,自己怎麼就想不到呢!
“師父,你可太厲害了,放火這麼容易,我看乾脆把沈家一把火燒了算了!”
“蠢!沒了沈良,還有王良,趙良,再說了,為師是讀書人,才不會幹那麼沒品的事情。”
唐毅嘴上這麼說著,可接下來卻幹了件更沒品的事,年關將至,城隍廟前,各地變戲法的,唱大戲的來了不少,三教九流,好不熱鬧。唐毅在人群裡穿梭,突然發現有兩個道人,正在那裡表演扶乩。
在他們前面,有一個沙盤,小老道讓客人寫下要問的問題,然後把符紙供奉在神像前面,再恭恭敬敬,拿著銅錢編的法劍送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