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釘兒,早晚被玩死。
“可以放唐汝楫一馬!”唐毅咬著牙說道,言外之意,安遠道是死定了。
唐順之點頭,“也好,只是安遠道未必會甘心伏法。”
“我去辦。”唐毅果斷說道:“安遠道會閉嘴的,唐汝楫我也會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那可再好不過了。”
說話之間,書吏又跑了進來。
“啟稟大人,監軍蘇公公,和巡按御史潘炳忠潘大人帶著捷報來了!”
“嗯,請他們進來吧!”一回頭,唐順之微笑頷首,唐毅躬身一瘸一點地退出了簽押房。有人帶著他到了班房休息。
……
知道唐毅是唐大人的愛徒,下面的人體貼地送來了熱水和外傷藥,唐毅咬著牙,把褲子褪下,腿根處皮磨破了,血把衣服和皮肉粘在一起,稍微一動,疼得唐毅直皺眉。
只能小心翼翼用熱水陰溼,一點點脫下,清洗之後,敷上藥,又換了乾淨的衣服,躺在竹椅上面,疲憊到了極點的唐毅竟然睡了起來,這回可是實打實的。
不光睡著了,還做了夢,夢到一頭豬,跑到了面前,不停拱著自己,還開口說話了。
“救命,唐公子救命啊!”
下一秒唐毅睜開了眼睛,面前的確有一隻豬,還是一隻狀元豬!
“這不是狀元公嗎,你求我幹什麼?”
來的正是唐汝楫,他被劉燾一陣怒叱,又驚又怕,結果轉過天聽到的訊息更可怕,唐家父子竟然打敗了倭寇,殺得屍橫遍野。
唐汝楫這個恨啊!恨自己,恨安遠道,甚至恨唐家父子,你們那麼能打,幹嘛不告訴我,好好的功勞變成了罪過,簡直欲哭無淚!其實唐汝楫也不想想,當時就算唐毅告訴他能打贏,他都會讓唐毅“狗帶”!
唐大狀元急匆匆從常州跑出來,就準備找個靠山救命,哪知道半路上遇到了蘇宜和潘炳忠,這二位還算客氣,沒有綁他,但是也不能讓他跑了,丟城失地,誣陷忠良,光是這兩條就夠他喝一壺的。
把唐汝楫押到了南京,先送到了兵部,準備和唐順之商量再行處置。
唐汝楫只覺得天都塌了,世界都拋棄了他,二十幾年寒窗苦讀,年過而立,終於中了狀元,天下的好事終於露出了那麼一條小小的縫兒,誰成想竟然稀裡糊塗栽了跟頭,這不是坑爹嗎?
一見唐毅,他好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唐賢侄,額不,是唐兄弟,你可一定要給我作證啊,都是安遠道害我的,都是他害的!”唐汝楫一把鼻涕一把淚,苦苦哀求。唐毅只是斜著眼睛看了看他,絲毫沒有同情,三年選出來的狀元郎,你的書都讀到狗的身上嗎?
唐毅知道罵這種沒羞沒臊的人純粹浪費生命,而且不能一下消滅他,就沒必要得罪人,當然懲罰可是躲不過的!
“哎呦,狀元公,您怎麼能求我啊,快快起來!”
唐汝楫勉強站了起來,惶恐說道:“唐兄弟,咱們多有誤會,你可千萬別怪罪老哥,全都是安遠道那個龜孫,他是一肚子壞水,都把我坑苦了。”
唐毅裝作十分理解,感嘆道:“狀元公是翰林清貴,哪知道他們的齷齪。”
“極是極是,說得太有道理了!”唐汝楫小雞啄米般點頭。
唐毅笑道:“有句話怎麼說的,賊咬一口入骨三分,狀元公和安遠道攪在一起,怕是別想好了!那傢伙為了活命肯定不會放過狀元公的。”
唐汝楫頓時臉就垮了,沒錯,回想起來,安遠道這傢伙真夠狠的!成千上萬百姓的生死他不在乎,唐家父子無冤無仇,就能讓他們頂罪,這傢伙簡直就是一條吃人的惡狼!
“兄弟,你可要救救我啊!”唐汝楫雙膝一軟,又趴在了地上,堂堂狀元郎,彷彿一條癩皮狗,唐毅心中的惡氣稍微減少了些。
“狀元公,此事說起來還是怪你。”
“是啊是啊,都怪我識人不明,真該挖了這對眼睛!”
唐毅笑道:“其實也不必,我有一條計策!”
“快說!”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安遠道老實認罪,不攀扯狀元公,那不就沒事了。”
唐汝楫本以為什麼高明的辦法,一聽這話,簡直鬱悶吐血,和沒說有什麼兩樣!螻蟻尚且貪生,安遠道豈能不知,咬住唐汝楫,就是咬住了嚴黨,他就有活命的機會,要是放開,沒人罩著,皇帝一怒,都能滅了他的九族。
“兄弟,你可不能眼睜睜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