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人指路,怕是在大路上走過都會錯過,賊人藏在了這裡,絕對錯不了!”他興奮地衝上前,衙役一股腦湧到了最裡面的一家大門外。
有人上去敲門,何茂才一把拉住,反手扇了一個嘴巴。
“蠢貨,能這麼進去嗎?”何茂才一揮手,兩旁的衙役偷偷翻上了牆頭,踩著圍牆,往裡面跑,小碎步又輕又快。突然傳來嘩啦一聲,一個傢伙踩空了,狠狠摔在地上。好好的偷襲給破壞了,氣得何茂才鼻子都歪了,只能讓人砸開大門,他衝了進去,給摔在地上計程車兵就是一頓猛踢。
“廢物,怎麼不笨死你,笨死你算了!”
他打了幾下,這時候院子裡的人已經被驚動,有不少家丁小廝跑出來,正好和何茂才撞在一起。
“來人,把他們都綁了。”
沒有客氣,衙役們如狼似虎,把人都按在了地上。
何茂才趾高氣揚,穿過頭進院子,向著後面走去,沿途遇上的人全都抓起來,沒有一點客氣。偌大的宅院雞飛狗跳,亂成了一團。何茂才氣勢洶洶,衝到了正廳前面,一擺手,人馬衝上去。突然從大廳裡面走出一箇中年人,穿著上等的綢緞衣服,配件飾物精美絕倫。
一見洶湧而來的衙役,把臉色一沉。
“哪裡來的人?竟敢擅闖我的家?”
何茂才抓著短鬚,呵呵冷笑。
“本官浙江按察使何茂才,難道還沒有資格到你的家?”
“何大人?”
中年人一愣,隨即擠出一個笑容,連忙小跑幾步,躬身施禮,陪笑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不要見怪,小的給你賠罪了。”
施禮之時,就從袖口取出一沓銀票,送到了何茂才手裡。
何茂才接過銀票,輕蔑地一笑,“你犯事了,知道嗎?”
“大人冤枉啊小的從來沒做過犯法的事情。”
何茂才不屑地抓著銀票,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弄得銀票亂飛,也沒人敢撿。何茂才呲著牙,冷笑道:“看見沒有,你賄賂朝廷命官,本官還不能抓你麼?”
中年人眼中閃過寒光,強壓著怒火,陪笑道:“大人說笑了,如果這算是有罪,小的都該萬剮凌遲了!”
“好想法!”何茂才伸手,拍了怕他的臉蛋,鬼氣森森說道:“難道你做的事情不該萬剮凌遲嗎?”
中年人還在發愣,何茂才索性挑明瞭,“你勾結倭寇,暗害總督大人,事情犯了,跟著本官去打官司吧!”
何茂才此話一出,兩旁的衙役拿著鐵尺鎖鏈,一窩蜂衝了上來。中年人臉色鐵青,嘴唇發抖,他猛地大喝一聲,“住手,何大人,你真要把事情做絕?”
“什麼做絕,本官依照朝廷王法,你還敢拒捕不成?”
中年人長出一口氣,從懷裡取出一件東西,在何茂才的面前晃了晃,沉聲說道:“大人總該認識這個吧。”
何茂才一見,突然一愣,失聲叫道:“你是什麼人?”
連我是什麼人都搞不清楚,就敢來抓我,中年男人堅持要氣死了,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說道:“何大人,咱們或許有些誤會,還請大廳一敘。”
何茂才這時候腦筋也清醒了一點,剛剛對方出示的是一個雞血石的印章,那個顏色,那個紋理,他在前不久就見過,何茂才滿心疑慮,只能跟著中年人到了大廳,把其餘差役擋在了外面,兩個人邁步走進去,相對而坐。
中年人長出口氣,道:“何大人,在下不和你講什麼虛禮,半個多月前,我派人拿著印章找你,還奉送了五萬兩銀票,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什麼?是你給本官送的銀子?”何茂才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中年人哼了一聲,“大人,我讓手下的賬房送去的,大人今天來查什麼通倭,莫非是嫌棄在下給的錢不夠?十萬八萬,二三十萬,只管說一聲,我立刻給您奉上,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顯然這傢伙是以為何茂才貪得無厭,還想索要無度,可是人家何大人是講究規矩的,一事一算,已經收了錢,怎麼可能來個二進宮?
何茂才此時的腦袋已經亂套了,他去面見王忬,結果遇到了唐毅和胡宗憲,廢了好大勁,問出了鄭永昌有可能通倭的訊息,還把人證帶了回去。
何茂才盤算著,既然老鄭露出了馬腳,他不下手,王忬也不會放過,所幸功勞就歸我吧!
他在大牢連續拷問了四五天,才敲開了證人的嘴。他說自己的東家是一個海商,早年認識鄭永昌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