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頭豬!”
徐渭滿不在乎,“豬怎麼樣,那邊還有一頭驢呢!”
王世懋一抬頭,只見唐毅牽著小毛驢走過來。和往常不一樣,小毛驢配了一副鞍子,在精巧的馬鞍上面豎著兩個竹竿,在竹竿的頂端是一個小小的青色傘蓋,垂下來一圈輕紗,坐在驢背上,正好能遮擋日頭,巧妙極了。
“行之,騎驢都能玩出花樣來,你還有臉讓我們扛包,你才是貪圖享樂好不?”王世懋抱怨道。
唐毅難得臉色一紅,低聲說道:“又不是我騎。”
“不是你還能是誰?這個小畜生也不讓我們騎啊!”
一說到小畜生,小毛驢頓時哼哼叫起來,衝著王世懋齜牙咧嘴,嚇得王二公子變顏變色。“不管誰騎,都趕快把這破玩意弄走!”
徐渭眯縫著眼睛,哈哈大笑,“敬美,說你是個棒槌,都是誇獎你,沒看出來啊,人家是要接媳婦去了!”
“媳婦?”王世懋眼睛瞪得老大,“小妹要來?我怎麼不知道!”
唐毅呲著牙嘿嘿笑道:“表哥,是周姑娘把悅影接過來的,我準備帶她逛逛蘇州,只是我們兩個,你就別湊熱鬧了,留在家裡頭好好準備著,回見!”
說完唐毅掉頭牽著小毛驢撒腿就跑,一溜煙兒消失在了眼前。王世懋氣得眼睛都瞪圓了,這叫什麼事啊,妹妹來了,不是當哥哥的陪著,把我當成了什麼,伺候人的老媽子?
越想越氣,他把火都撒在了徐渭身上。
“趕快滾起來,趕快去洗澡換衣服,要是妹妹來了還這樣,我,我跟你拼了!”
……
船隻靠岸,跳板搭好,從船艙裡探出一張俏麗的小臉,飽含秋水的眸子,明亮靈動,帶著一絲急躁,不停在人群中逡巡而過。
“妹妹找什麼,人不是在那裡嗎?”
王悅影順著周沁筠的手指看去,果然見到一個身著淡灰色儒衫的少年郎,手裡牽著一頭粉鼻子粉眼的小毛驢,正在翹首以盼。
“是行之!”
小姑娘興奮地跳起,急匆匆出了船艙,踩在跳板上,既緊張又興奮,小心肝都提到了嗓子眼,還差一步到了岸上,一隻手伸了過來。
“抓住了。”
王悅影愣了一下,緋紅著小臉,抓住了滾燙的大手,兩手握在一起,雙方都能清楚感觸到對方的心跳,砰砰砰,竟一下子在跳板頭僵住了。直到後面傳來周沁筠的咳嗽聲,王悅影才羞得脖子通紅,急匆匆跟著唐毅上了岸,來到了一棵高大的柳樹下面。
唐毅呆呆看著,王悅影為了方便,穿著男裝,同樣方巾儒衫,越發顯得五官清秀,俊美異常。細膩的肌膚白淨如玉,明眸皓齒,瓊鼻精巧,小口紅潤,纖長的脖頸,瘦削的肩頭,從上到下,無一不美。
“哈哈哈。”唐毅突然傻笑起來,簡直犯了花痴一樣,王悅影白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周姐姐看著呢!”
“管她呢!”唐毅嬉笑著拉過小毛驢,對王悅影說道:“王兄,請上驢吧!我帶你逛逛蘇州。”
王悅影還有些猶豫,求助似的看著周沁筠,周沁筠笑道:“妹妹,你是羊入狼口,恕姐姐幫不了你了,我還有事,告辭告辭!”
周沁筠很不講義氣地丟下了王悅影,自顧自跑掉了。
霎時間王悅影就只能任憑唐毅擺佈,騎上了小毛驢,唐毅牽著小驢兒,走在了繁華的街道上面,兩旁店鋪林立,天南海北,甚至連西洋的貨物都應有盡有。
做生意的扯著嗓子高聲吆喝,比唱戲還有趣,王悅影顧不得羞澀,好奇地看著。沒走出多遠,就到了城隍廟前的空地,這裡聚集了南北雜耍說唱的藝人。
有的赤著上身,胸口覆蓋著一寸多厚的石板,一錘子下去,石板碎成八塊,人毫髮無傷。有的挺著一杆花槍,刺在咽喉上面,銳利的槍尖愣是扎不透一層肉皮,看熱鬧的大聲叫好。
有人耍著雙刀,速度如飛,就好像一團白霧,旁邊有人抓起水桶,一桶水潑過去,耍雙刀的傢伙舞動不停,猛地停住,身上一滴水都沒有!
“好啊!”
精彩的表演,王悅影都忘了矜持,隨著大家拍手鼓掌,驟然間才想起唐毅就在身旁,不由得一吐舌頭。扭頭看唐毅,唐毅只是寵溺地看著,毫不生氣,掏出了一把碎銀子,遞給了王悅影,小姑娘心領神會,抓起銀子,奮力扔到了圈子裡面。
“多謝公子賞啊!”
很快,越來越多的藝人知道有一對大方的公子哥,人漂亮的不像話,出手也大方。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