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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看到尾,仔仔細細,一個都沒放過,突然阮鶚皺起了眉頭,“尚光呢,你們的頭頭兒尚光呢?”
他大聲咆哮,有一個小老頭,他哭喪著臉說道:“啟稟上國大人,我琉球國並沒有尚光其人。”
“什麼!”阮鶚激動地揪住老頭的胸膛,差點把他弄得閉氣。
“怎麼會沒有,老夫還親自見過他,他還自稱是琉球王族?”
小老頭幾乎都哭了,他是琉球的臣子,已經伺候了兩代國王,這些年琉球對外的航路都被倭寇掌握著,沒有拿下琉球,是嫌棄琉球太窮,而且保持著琉球的一張皮,還能用來和大明打交道。
每一年派出來的使者,都有倭寇混入,琉球人也敢怒不敢言。可是今年卻出了大事,三百多萬兩的貨物被劫了,就在昨夜,“尚光”又帶著人跑了,就算是傻瓜也知道不妙。小老頭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都告訴了阮鶚,一點沒剩,可問題是尚光做事滴水不漏,他知道的也不多。
阮鶚聽完恨恨一跺腳,天旋地轉,差點趴下。能把七大姓和搶劫貨物聯絡起來的證據不多,一個是慶雲庵,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密謀的證據,再一個就是琉球使團,可如今慶雲庵撲空了,琉球使團的關鍵人物也沒了。
什麼都找不出來,他除了死,還有別的可能嗎?
阮鶚像是瘋了一般,下令全城搜捕,又派人去碼頭,調查有沒有人跑掉。
他是手段齊出,可是從早上搜到了中午,連一點影子都沒有,好好的大活人,竟然說沒就沒了,雁過留聲,那個尚光有什麼本事,能憑空消失!
阮鶚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就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突然有個老吏前來報告,說是唐毅請他過去,已經抓到尚光了。
這句話就好像將死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動地淚都流了出來。阮鶚又急匆匆往知府衙門趕去。
要說唐毅怎麼抓到了尚光呢?
原來阮鶚讓唐毅和他演戲,散佈迷霧,想要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計劃不錯,唐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七大姓想要和他鬥,一定早把唐毅的種種作為弄得清清楚楚。
阮鶚跪了,就代表著主動權落到了唐毅的手裡,憑著唐毅的個性,他能只對付阮鶚,不找七大姓的晦氣嗎?
換位思考,人家肯定有所準備。
唐毅敢說慶雲庵找不到什麼,琉球使團也很難有突破。唐毅沒有驚動阮鶚,立刻下令,讓水師將碼頭封鎖,隨後派遣戚家軍的偵察兵,散佈在泉州以外的大小路口,看有沒有風吹草動。
還真別說,到了半夜三更,就有幾個人用吊籃從城上系下來,離開了泉州城,在晉江邊的蘆葦蕩,漂出一艘小船,上了船,過了晉江,就有準備好的馬匹,一行人上了戰馬,順著西南就下去了。
越跑越遠,漸漸擺脫了威脅,“尚光”坐在馬背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唐毅老子雖然輸給你一次,不過這一次卻是老子贏了半招。
有阮鶚那個傻瓜頂在前面,你不會倒臺,可是市舶司卻是要完蛋了,幾百萬兩的虧空,你這個金童子在嘉靖面前也會黯然失色的。
沒了聖眷,憑著七大姓的那幫人,早晚會把你弄死,幫老子報一箭之仇。
勒住了馬匹,“尚光”摸了摸下巴,回頭眷戀地看看泉州,而後又喃喃說道:“真想親眼看著你倒黴,不過老子可沒有那麼傻,我還是在海上等訊息吧!”
說完,他催馬疾馳,可是突然,從路上彈起一條繩索,尚光的騎術不怎麼樣,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馬匹的前腿咔嚓一聲,給摔折了。
從道路兩旁跑出十幾名戚家軍計程車兵,尚光嚇得魂都飛了,狂叫著,手下的亡命徒衝了上去。
海盜到底是海盜,如何能比得上訓練有素的戚家軍,手下人死的越來越多,尚光只好帶著兩個人,上了馬落荒而逃。
一口氣跑出了十多里,就一條大河攔路,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大塊銀子,扔給了正在收拾漁網的老漁夫,老漁夫慌忙收好銀子,駕著小船,載著尚光過河。坐在了船上,尚光稍微平靜一些,可是突然船隻一陣搖晃,只見老漁夫兩條用力,船隻來回晃盪,他猛地往水裡一跳,船隻就翻了過來。
尚光三人掉到了水裡,這時候又來了一條小船,上面的漁夫都是年輕人,撒下了大網,把尚光三個都給罩住了,直接交給了戚家軍,送回了泉州。
說起來都怪尚光自作聰明,他並不知道,離開大明的這幾年,東南的地方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老百姓對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