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李本猝然致仕,失去了老師的可憐娃,都把希望寄託在了班長身上,看著唐毅的目光中,多了一份難以言說的東西。
有期許,也有懷疑。
享受著萬眾矚目,也享受著萬方炙烤,唐毅並不好受,他倒不是擔心狀元誰屬,而是源於昨天的西苑的一番驚心動魄的較量……
唐毅看出了丙辰科的危機,作為一個野心勃勃的傢伙,唐毅是不會坐視同科的天然盟友成為炮灰的,哪怕為了自己,也要把他們保護好。試想一下,三四百人,哪怕他們都只當縣令,那也是好幾百個縣,整個大明朝也不過兩千多個縣,這是一股何等強悍的力量,前提是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成長起來。
唐毅思前想後,就準備讓諸大授、陶大臨等人,代表他向所有同學發出邀請,大家先通通氣,看看有多少人願意靠過來,又有多少人堪用。
正當大傢伙忙活的時候,一架馬車突然到了唐毅的住處,從車簾裡面探出一張彌勒佛般的小臉。
“唐兄弟,快隨著咱家去西苑。”
來的人正是黃錦,唐毅不敢怠慢,急忙隨著他上了馬車,一溜煙兒進了西苑,黃錦跑進去,沒一會兒就抱著一身小太監的衣服跑了出來。
“黃公公,這,這是什麼意思?”
“別問了,都是皇爺吩咐的,你趕快換上。”
唐毅一頭霧水,看著太監的衣服他就嘬牙花子,我又不練葵花寶典,給我這玩意幹嘛!
黃錦也管他嘟囔著嘴,趕快幫著唐毅換好衣服,又看了看臉上,幸好唐毅年紀不大,鬍鬚也沒長出來,再加上眉清目秀的,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破綻。
“唐兄弟,咱家知道你愛乾淨,衣服都是新的,趕快跟咱家進去,一會兒有一場好戲要演呢。”
唐毅稀裡糊塗,被黃錦拉近了精舍,嘉靖正坐在八卦雲床上面打坐,唐毅進來,他正好收功,也沒說話,只是指了指門口。唐毅見另一面有個小太監抓著帷幔,他只好站在了這邊,也抓著暗黃的絲綢帷幔。
剛站好,就聽到太監操著公鴨嗓喊道:“宣嚴閣老,徐閣老,李尚書覲見。”
“嚯,三巨頭會議啊!”
唐毅就是一驚,急忙屏息凝神,小心看著。
沒一會兒,高大的嚴嵩,晃著佝僂的身軀走在前面,中等身材,行動矯健的李默只差了他一個身位,至於短小精幹的徐階,則是最後一個。
從這三位的身材也看得出當前的情況,嚴嵩是當之無愧的老大,李默是躍躍欲試,要取而代之,至於徐階,誰要是把他當成了打醬油的,那保證有好瞧的。
三位向嘉靖行過大禮之後,嘉靖讓他們平身,黃錦給嚴嵩搬了一個繡墩,沒等嚴嵩坐下,嘉靖又說道:“給李大人也搬個墩子。”
“是。”
李默眼前一亮,別小瞧區區的座位,對於嘉靖這種神叨叨的皇帝,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飽含深意。
以往群臣當中,只有嚴嵩有座位,如今自己也有了座位,莫非說自己在嘉靖的心中已經和嚴嵩平起平坐,甚至取而代之?
李默強壓著激動的心情,急忙叩謝聖恩,說了一大堆的廢話,而後坐在了繡墩上,還用挑釁的眼神,睥睨了嚴嵩一下。嚴閣老自始至終,就宛如一尊雕像,充分展示了什麼叫做不動如山。
兩大巨頭都坐下了,徐閣老就顯得越發尷尬,好在嘉靖沒有忽略他,說道:“黃錦,讓徐閣老也坐下吧。”
黃錦又急忙搬了一個墩子過來,徐階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慌忙跪倒,謝恩的話不斷。
“行了,都是一把年紀的老臣,你們宵衣旰食,替朕打理著江山,誰的肩頭都有千斤重擔,難啊!”
嚴嵩就好像看到了獵物的枯葉龜,迅速出動,把那二位都甩在了身後,只見嚴嵩老眼發紅,痛心疾首說道:“陛下體恤我等臣子,是老臣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然則天下如蜩如螗,皆是臣等無能,請陛下治罪。”
唐毅心中好笑,“你還知道自己無能,怎麼不趕緊滾蛋呢!”
顯然嘉靖不像唐毅一般想,而是笑道:“修道難,治國也難,陶天師和朕說過,從五十歲到六十歲,是一個坎兒,一步一關,朕要衝過去,就能玄功大成。到時候朕做了神仙,自然會讓天下風調雨順,不過在這之前,你們可要替朕把江山打理好了。”
嚴嵩當即感激涕零,跪在地上抹著淚說道:“老臣雖然年邁,可是聽陛下這麼一說,渾身都是勁兒,哪怕拼了一把老骨頭,也要護持陛下,等到玄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