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多藩王宗室卻無比失落,拿魯王一系來說,也是好幾萬口子,心裡頭能平衡才怪。
你唐毅在臺上,我們沒有辦法,現在你致仕了,沒權了,還不該報仇雪恨啊!
唐毅的座船停留在濟寧,半夜三更的時候,從南方逆流而上,出現了一支商船隊,雖然是商船,可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吃水極淺,顯然沒有裝什麼貨物。
他們靠近了唐毅的船隻,有負責警戒計程車兵立刻架著船過來。
“前面是唐閣老的船隻,閒雜人等不準靠近!”
一個戴著瓜皮帽的商人探出頭,滿臉驚恐,“原來是唐閣老的船,小的們不知,這就退後。”
說話之間,這些船隻往後走,可實際上卻是幾艘船隻並在一起,將河道封鎖。
就在這時候,一支二踢腳從船上飛起,到了空中,砰地炸開。
夜深人靜,傳出去好遠。
負責守衛唐毅座船計程車兵都是一驚,慌忙起身,有人連衣服都顧不得穿,提著刀劍火銃就殺了出來。
正在這時候,從四面八方,衝出好多黑衣人,他們拿著武器,舉著火把,直撲唐毅的大船。
運河本來就不寬,這些人拿著飛抓百鏈索,勾住船幫,快速翻上去,又有人拿著跳板,搭好了就往上面衝。
霎時間雙方就打了起來,槍聲隆隆,刀光劍影,不斷有人吃痛,摔到河裡。
光是殺人還不夠,這夥人都帶著引火之物,很快船隻上濃煙滾滾,烈焰飛騰,殺聲四起。
能給唐毅當護衛,身手豈是尋常,他們結成一個個鴛鴦陣,遠的用火銃射擊,近的用刀槍砍殺,一度佔據上風,把對手給逼下了船隻。
就在幾乎獲勝的時候,突然衝出一波蒙面的大漢,他們拿著長刀,身手敏捷,快如閃電,一刀劈下去,人就分成了兩半,慘死當場。
他們就像是一陣旋風,把唐毅的護衛打得七零八落。
越來越多的人湧上了船隻,瘋狂砍殺,鮮血染紅了河水,唐毅的侍衛節節敗退,狹小的甲板根本發揮不出優勢,突然遭到襲擊,也無暇準備。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猶豫,沒有一個人投降。
一直殺到了天光放亮,唐毅的三百護衛一個不剩,全都戰死了。幾艘大船也被火給焚燒了。那些刺客見任務完成,紛紛退去,好像潮水一般,頃刻之間,只剩下遍地的屍體,一片狼藉。
“唐毅啊唐毅,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就死了,到了陰曹地府,連殺你的人都不知道,可悲,可悲啊!”
張四維站在土地廟,遠遠望著運河上的火光硝煙,聽了大半夜的喊殺嚎叫。
什麼江南的小曲,陝北的民謠,比起這殺人之聲,都差得太遠了。這就是世上最好聽的樂曲。唯獨沒有親眼看到唐毅身首異處,實在是人生遺憾!
張四維獰笑著扭頭,突然有人急匆匆跑過來,臉上變顏變色。
“老爺,大事不好了。”
“怎麼回事?”張四維的眼睛立了起來,“莫非唐毅沒有死?”
手下人額頭冒汗,“回稟老爺,前去刺殺的人說了,他們並沒有見到唐毅,不單是唐毅,就連唐毅的家人也沒有發現。”
“怎麼會?”
張四維失聲低呼,為了刺殺唐毅,他可是算計了多少年,推演了無數次,力求沒有一點漏洞。
前些時候他找到了許國,慫恿保皇黨出手,許國只當張四維生怕髒了手,不敢碰。其實他哪裡知道,張四維對唐毅的恨已經深入骨髓,恨不能親手宰了他。
他只是深知唐毅狡詐多端,不好對付,才讓許國的人衝在前面。他的人馬四散開來,把運河上下,都監視得水洩不通。
再三確認,唐毅就在船上,他才派出了自己的死士,猛攻座船。
眼看著大仇得報,怎麼唐毅會消失了?
他怎麼跑的,那可是大活人啊,不是小魚小蝦,阿貓阿狗,他怎麼可能逃得了?
“查,讓他們趕快調查,務必把唐毅找出來,決不能讓他活下去!”
張四維瞳孔灌血,也顧不得什麼了,準備了這麼多年,他可不想功虧一簣。人馬撒出去,圍繞著運河周圍,仔仔細細,一寸土地都不放過,來回找了三遍,愣是沒有一點蹤影。
他們還不甘心,這時候山東的人馬終於趕來了。
帶隊的是濟南知府顧憲成,他早就仰慕唐毅,視唐毅為導師。這一次唐毅致仕回鄉,他也想來拜會,奈何山東政務繁多,他又不忍因私廢公,就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