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唐大人!
他咬著牙關,寫下了一封書信,交給了俞諮皋。
“兒啊,你去挑選五十匹天馬,二十匹龍駒,再加上五十匹新出生的小馬,保護唐夫人她們去天津,保住了根兒,以後還有希望。”俞大猷用缺了指頭的殘掌,摸索著手裡的寶刀,感嘆道:“爹一生徵殺疆場,抗倭,滅土司,就差戰俺答了,這一次就讓為父稱量一下,俺答有幾斤幾兩!”
俞大猷挺直了脊背,宛如一支標槍,渾身殺氣逼人,哪怕虎老了,也是百獸之王,雄風無敵!
“爹!”俞諮皋的淚水怎麼也忍不住了,“爹,一起走吧,馬場擋不住俺答的騎兵的!”
“荒唐!”俞大猷憤怒地瞪了他一眼。
“身為大將,守土有責,寧可站著死,不能跪著生!”俞大猷冷笑道:“俺答想要寶馬良駒,為父要讓他一匹也得不到,還要吃一個大虧!”俞大猷不容置疑道:“小子,你把馬匹帶走,保留下一點火種,爹爹才能放手一搏!來,陪著爹喝一碗酒,從此之後,你就是頂門立戶的爺們了!”
……
“戚嬸孃,您在這侄兒就放心了,那一百多匹馬都在外面,您保護著唐夫人,帶著那些馬,趕快去天津吧,侄兒告辭了!”
俞諮皋用力磕頭,起身往外走。
“站住!”戚夫人喝道:“小子,你要幹什麼去?”
俞諮皋回頭,咧了咧嘴,“我爹是俞大猷,我不能自已跑了!”
說完之後,俞諮皋一扭頭,撒腿就往外面跑去。
看著俞諮皋遠去的背影,戚夫人的身體一晃,淚水流了下來,王悅影臉色鐵青,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雙手緊緊抓著扶手,指甲都變成了白色。
這時候琉瑩帶著孩子們進來,頓時感到了氣氛不對勁。她走到了王悅影的身邊,柔聲說道:“姐姐,什麼時候走?”
“不走了!”
突然王悅影一拍扶手,豁然站起。
“小站的一切都是行之留下的,馬場傾注了他無數的心血,俞大猷父子尚且能死戰到底,咱們要是跑了,還算什麼一家人!”
提到了老爹,平安歷來都是最大的粉絲,舉著小拳頭喊道:“對,不能讓壞蛋毀了爹爹的心血!”
“對你個頭!”琉瑩毫不客氣,給了他一個暴慄,打得平安一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琉瑩嘆口氣,“姐姐,老爺留下來的基業,固然重要,可是咱們都是女流之輩,老弱婦孺,也不懂打仗,留在小站只會添麻煩,我看這不是逞強的時候。”
戚夫人長嘆一聲,“琉瑩妹妹說的有理,小站城池低矮,也沒有兵馬,是守不住的。要是元敬在,有五千精兵,加上俞大猷的人馬,或許可以一戰……”
聽到這話,王悅影突然一喜,連忙轉身,跑到了唐毅的書房,其他人不解其意,跟在後面,王悅影翻了半天,找出了一個箱子,上面有一個小鎖頭,情急之下,還找不到鑰匙了,戚夫人走過來,三根手指用力,嘎巴一聲,鎖頭斷了。
王悅影深深吸口氣,小心翼翼,翻開了唐毅的手稿,一直找到了最下面,有一份上面赫然寫著總體戰綱要!
戰爭關乎一個國家和民族的生存,故此,戰爭不是軍隊的事情,而是從上到下,每一個人國民的義務。
王悅影無暇看理論的東西,一直翻到了最後幾頁,唐毅以小站作為例子,分析如何進行總體戰。
小站的百姓大體分成三個部分,以當地農民為主,從事葦蓆生產,果園種植,商業經營,佔據了人口的三分之一。
其次是以各地前來屯墾種植水稻的百姓為主,大約有一半左右。
第三種就是歷年歸附大明的馬奴,他們人數最少,但是個個精通騎術,身強體壯,武藝不凡,而且和俺答有著血海深仇,他們是最容易動員,也最適合充當戰士的一群人,其次是作坊的工人,最後是剛剛得到土地,從赤貧變成小康之家的百姓。
追求安穩富足,是人的本能,誰破壞了百姓的生活,就會遭到強烈反撲。只要組織得當,小站可以動員出一萬青壯,投入戰鬥……
王悅影看著熟悉的文字,眼中淚水再也止不住,她用力抱在了懷裡,彷彿丈夫就在身邊一般。
“王姐姐,您看看吧。”
戚夫人接在手裡,她是打過仗的,戚繼光的本事不少還是和她學來的,看到了唐毅的手稿,戚夫人只覺得豁然開朗。
以往各種兵法,都侷限在培養將領,訓練士兵,唯獨唐毅,把整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