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了蘇州,投奔了沈梅君。
這倆貨湊到了一起,也算是般配,一個膽大野蠻,一個叛逆瘋癲,竟然成了好姐妹。不久之前,沈梅君告訴鍾金,說是俺答頻頻用兵,建議她趕快回去,免得洩露了身份。
尤其是唐毅還在東南,那傢伙手眼通天,沒準就讓他知道了。
哪知道鍾金一聽唐毅,非但不害怕,還躍躍欲試,逼著沈梅君幫忙,引薦她去見唐毅,被擠兌的沒辦法,沈梅君只好點頭了。
只是鍾金想不到,唐毅竟然已經知道了。
“你快點說實話,是誰把我的行蹤透露給你的?”
“還能是誰,你的好姐妹沈梅君唄!”唐毅靈機一動,笑道:“她說了,手上有一件奇貨,是瓦剌人掌上的明珠,俺答最垂涎的寶貝,只要把她弄到了手裡,俺答就要乖乖聽話,俯首稱臣,從此天下太平,你可要知道,為了把你弄到手,本官可是花了大價錢,要幫著晉商拿到寶鈔的發行權才行。”
唐毅這就叫睜著眼睛說瞎話,他能知道鍾金到了東南,也是剛剛得到了錦衣衛密報,同時他又安排人手,盯著沈梅君,防止她再給自己添亂。
把兩頭的情報一對比,唐毅才知道,敢情沈梅君和鍾金走到了一起。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稀奇的,晉商的不少人物,到了草原,都是被奉為上賓,雙方關係好著呢!
雖然唐毅想過貿易封鎖,也和晉商打過招呼,不過一點作用都沒有,雙方一百多年的交情,早已經是密不可分的利益共同體,誰敢動走私的大餅,晉商都會瘋狂的反撲的。
鍾金當然不信沈梅君會出賣她,可是他的身份外人不清楚,唐毅一口道破,還提到了俺答垂涎她的美貌。
這就不尋常了,鍾金是俺答的外孫女,若非知道內情,肯定不會往這上面胡編亂造。更何況她也聽沈梅君唸叨著什麼寶鈔,看起來,真的是那個丫頭片子出賣了自己。
鍾金氣得小臉煞白,緊緊咬著嘴唇,靈動的眼睛,不停亂轉。
“呵呵,本官再教你一句話,叫做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沈梅君未必願意出賣你,可是她背後的晉商不幹啊,他們為了換得本官的幫忙,只有拿你當籌碼,而本官為了要重回京城,必須立戰功,也就是要打敗俺答。”唐毅總結道:“所以沒有辦法,只能委屈鍾金姑娘了。”
鍾金到底年輕,唐毅的話又無懈可擊,她完全相信了。
嘴唇咬得變成了白色,這些年來,自己用盡了腦汁,無非想的是逃過俺答的魔掌,可天意弄人,即便她躲到了大明,還要被人家拿來當棋子,我鍾金就沒有別的路可走嗎?
少女突然想到唐毅最後的一句話,猛地一抬頭,“我可以幫你打敗俺答!”
沒用唐毅說話,沈明臣就哈哈大笑起來。
“小丫頭,你未免太大言不慚了吧,俺答一代梟雄,控弦之士十幾萬,你有什麼本事,能對付俺答?”
“我知道他的想法!”鍾金突然一笑,“你們都是漢人,對俺答一無所知,所以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我清楚俺答的想法,我能幫你們把他幹掉!”
“條件!”唐毅乾脆說道。
果然要用我,鍾金伸出了兩根大拇指。
“第一,我要自由之身,第二,要保住衛拉特部。”
唐毅抓著手裡的官窯瓷器,看著上面栩栩如生的鬥雞,突然呵呵一笑,“成交了,鍾金姑娘,你能告訴我,俺答現在想什麼?”
鍾金一屁股坐在了唐毅的對面,翹著二郎腿,露出了牛皮靴子,光從靴子就能猜得到,裡面的玉足是何等小巧玲瓏。
她大剌剌指了指空茶杯,唐毅輕笑一聲,隨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能說了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佔了一點小便宜,鍾金總算從一直的被動之中,走了出來,心情好了不少。
“告訴你也無妨,俺答最害怕的就是天津,小站!”
唐毅的瞳孔猛地一縮,突然又張開了。
“他想要那些戰馬?”
“沒錯,蒙古人生長在長生天之下,馬背之上,馬是蒙古人的一切,如果沒了馬,就會死的!”
“不會!”唐毅搖頭說道:“馬是蒙古人的束縛,只要拋棄了馬,蒙古人才有美好未來。”
鍾金根本不信,她瞪大了眼睛,想要追問,哪知道唐毅已經起身,揹著手,走到了裡間屋。
“他,他怎麼這樣啊!”鍾金疑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