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動俞大猷,敢動胡宗憲嗎?他們一文一武,可都是一品大員,功勞潑天啊!”
嚴訥愣了一下,貌似也有道理,只是他忽略了關鍵,張居正沒有提到唐毅,嚴訥只當這三個人都是一體的,沒有多想。
“只要閣老能出手,就不怕唐毅了。”嚴訥反倒平靜下來,他不服別人,唯獨對徐階是五體投地,彷彿有了徐閣老,就有了無窮的膽氣,面對唐毅也不知道怕了。
張居正見嚴訥上當了,心中暗爽,有這位大學士當擋箭牌,他躲在後面排兵佈陣,實在是太爽了。
“嚴閣老,元翁何等身份,豈會對一個小輩出手。”
“啊,他老人家不出手,我們可怎麼辦啊?”嚴訥的心又提了起來。
張居正對他的智商一點都不抱希望了,“嚴閣老,元翁不方便直接出手,可是咱們只要抓到了鐵證,元翁自然會給咱們撐腰,主持公道。”
嚴訥傻傻道:“要是抓不到呢?”
“抓不到就賴你的智商!”張居正真是要昏倒了,他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拍到了嚴訥的面前。
“這裡面有俞大猷的罪狀,你趕快讓人送出去,務必在進京之前,把俞大猷的嘴巴撬開。”
嚴訥接過來,看了半天,咬了咬牙,又跺了跺腳。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盼著徐閣老能幫忙就好了。
……
唐毅回來,把別人嚇得雞飛狗跳,他倒是沒事人兒一樣,先去萬壽宮面君,談的都是邊防事宜,有關俞大猷的案子,他一個字都沒提,至於胡宗憲和唐順之,他也沒有去拜會,迫不及待回到了家中。
王悅影一手抱著平凡,一手拉著平安,見到了爹爹,平安邁著小腿跑了過來,用力抱著大腿,小臉在爹爹的身上蹭了蹭去,像是親暱的小獸。
倒是平凡,咧著嘴,別過腦袋,哇哇大哭。
平安趁機進讒言,“爹爹,弟弟不喜歡你,讓他跟著娘,平安聽爹爹的!”
“小東西,這麼點就知道爭寵了是吧?”唐毅颳了一下兒子的鼻子,笑道:“你小子這麼大的時候,還望爹爹身上拉屎撒尿呢!”
平安小臉變色,把腦袋搖晃的和撥浪鼓一樣,“沒有,就是沒有,平安最乖了。”
“好,平安最乖最懂事了。”唐毅摸了摸兒子的頭,衝著媳婦露出一個為難的笑容,“月影,你先帶他們下去吧。”
王悅影愣住了,丈夫以往回到家裡,從來都是陪著兒子玩夠了鬧夠了,才捨得處理正事,這一次怎麼連多說幾句話的功夫都沒有,竟然要主動趕自己走?
王悅影何等聰明,她衝著平安的屁股一拍,讓他先走,然後抱著平凡,到了唐毅的面前,咬著嘴唇,低聲道:“哥,沒事吧?”
“唉!”唐毅嘆口氣,“我要說沒事,肯定是敷衍你,情況有些棘手,不過我還能應付。”
王悅影頷首,燦然笑道:“哥,我信你!”
媳婦帶著孩子下去了,三個字“我信你”比起“我愛你”可有分量多了,後者只是一時的衝動,而前者則是沉甸甸的託付。
哪怕是為了家人,也要振作精神,打贏這一戰!
唐毅不顧疲勞,到了書房,立刻召集了手下的謀士,大傢伙湊到一起,茅坤最先說道:“大人,俞老總身在濟寧,算起來被刑訊已經三天了,錦衣衛那邊的訊息,俞老總是鐵骨頭,什麼都沒說。”
“大人有識人之明啊!”王寅感嘆道:“只要俞老總不說,這把火就燒不下去。”
“不,十嶽兄,事情不那麼簡單。”說話的是沈明臣,“我剛剛得到訊息,自從趙炳然出任閩浙總督之後,他就大肆調查胡大帥任內的各種賬目,追查金銀流向,還收買一批胡大帥不喜的人。”
“他們是處心積慮,早有準備,絕對不是無的放矢。”沈明臣總結道。
王寅臉上的憂慮之色更加強烈,他別提多懊惱悔恨了,要是自己再多用一點心思,也不會落得今天這麼被動。
眼下刀柄攥在別人的手裡,被動應付,實在是太難了。
幾個謀士臉色都不好看,不論是唐毅,還是胡宗憲,在東南都有太多不能對外人言說的秘密。俞大猷只要洩露一點,對方就可以名正言順調查,順藤摸瓜,把東南給掀個底朝天。把一切都寄託在俞大猷的堅毅上,風險實在是太大。
“大人,要不……”王寅在脖子上比了一下,隨後又搖搖頭,“昏了頭,昏了頭了!”
茅坤卻眼前一亮,“十嶽兄,這個辦法或許不錯,只是委屈了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