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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部分

還在辦案子,一聽到這事,也嚇了一跳。心說袁煒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好歹是一個閣老,最不濟,致仕回家,好好過日子,總不能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吧?

唐毅純粹是以己度人,可不是每個人都向他一樣,狡兔三窟。袁煒就是個翰林詞臣,前半生功夫都用在八股,當了官就溜鬚拍馬,他的一切都是嘉靖賜予的,沒有一樣是自己掙來的,嘉靖沒有說一句話,光是想到聖眷流失,就能把他給嚇個半死。

唐毅覺得自己還有些責任,是他算計了袁煒,把他弄得這麼慘,平時也就算了,偏巧媳婦快要生產了,唐毅覺得做事要小心謹慎。

他特意找來了徐渭和曹大章,封了二百兩銀子,一顆八兩多的老山參,讓他們去袁煒的府上,看一看。

徐渭心裡頭好笑,你把人給逼上了絕路,還去送禮,這不是諸葛亮弔孝嗎?

想來想去,徐渭拉著曹大章,跑到了便宜坊,吃了一頓烤鴨,又到了藥店,把老山參賣了,換了五千兩銀子。

拿著錢,跑到了琉璃廠,這兩位看什麼好買什麼,淘換了一堆寶貝,一天逛下來,就剩下幾塊碎銀子。

曹大章鼻子頭都冒汗了,腦袋也涼快了,憂心忡忡道:“文長兄,這,這可怎麼和行之交代啊?”

“還能怎麼交代?買的時候,你不也挺高興嗎?”徐渭耍起了流氓,“有本事讓他弄死我!”

曹大章無語凝噎,“我說文長兄,你和行之好兄弟,他不會對你如何,可是我不成啊?小弟還有麻煩,指著行之保命呢!”

徐渭想了想,只好又跑到了紙店,買了幾張宋紙,借來了一套筆墨,他提筆就寫,寫的是心經,寫到了一半,把筆扔給了曹大章,無奈何,曹大章只好把剩下的寫完。

裝裱好了,兩個人抱著就往袁煒的府邸而來。

徐渭還說呢:“袁閣老病了,我看八成是心病,心病心經治,再好不過了,比起行之的禮物啊,要珍貴多了。”

曹大章一臉不以為然的苦笑,一路急匆匆到了袁府,一抬頭,三個大字,寫在當中。

“當大事!”

徐渭看了半天,冒出一句話,“袁閣老再也吃不了山參了。”

第634章癲狂

袁煒死了,作為名噪一時的天子寵臣,不到兩年時間,驟然而貴的內閣大學士,袁煒爬起來的快,摔下去的更快。

無聲無息,他的葬禮甚至沒有人參加,淒涼冷清,嘉靖也一言不發,只是下了一道不鹹不淡的旨意,讓袁煒的兒子扶靈歸葬,一點該得的禮遇都沒有。

二十年的馬屁精,祖宗一樣奉承著,就換了這麼一個下場,袁煒固然有錯,可是嘉靖的無情更讓人心驚肉跳,膽戰心寒。

雖然袁煒死得安靜,可是對於朝局來說,卻一點也不平靜,相反,是投下了一顆震撼彈。

隨著景王發瘋,袁煒暴斃,裕王成為帝國眾望所歸的繼承人,再無任何異議。朝堂之上,有關裕王和景王兩派的爭奪就此退出舞臺。

越是獨一無二,就越是難以自處,唐毅由於辦案,無法面見裕王,他還是寫了一封長信,送給了高拱,詳細訴說了他的看法。

建議裕王韜光養晦,凡事不爭,謹守兒臣的分寸,調理身體,呵護世子,最好能再生幾個娃,比起拉攏多少大臣都有用處。

你已經是事實的儲君,還去爭,還去奪,你想搶皇帝的權不成?

高拱接到了唐毅的信,冒了一身汗,自從景王倒臺,好些大臣都主動聯絡他,還有人藉著國子監成績不錯的藉口,向朝廷推舉高拱,說他才學蓋世,是當世能臣,應該重用云云……

高拱還有些小激動,可是看完了唐毅的信,他徹底冷靜了,不是你出頭的時候,就不該冒出來。

經過高拱的勸說,加上裕王本就是懶散的性子,索性把王府關閉起來,不見外人,專心當他的宅男。

裕王和景王退出,清場之後,朝堂的勢力就越發明晰,嚴黨和徐黨,已經到了最後決戰的關頭。

雙方都在醞釀著下一步的行動,嚴府緊閉的大門總算是開啟了,嚴嵩在喪妻一個月之後,勉強從悲痛之中恢復了過來,只是他的眼睛花了,耳朵也聾了,後背越發彎曲,說話顛三倒四。

生活起居,一刻也離不開人。

任誰看到嚴嵩這個樣子,都會心生淒涼,搖頭嘆息,他如何能擔當起帝國首相的大任啊!

嚴嵩的乾兒子和幹孫子們,一個個垂頭喪氣,都跟霜打的茄子,一點精神頭也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