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事端,不然國法無情!”滕祥大聲呵斥,放在幾年之前,司禮監的掌印,堂堂內相,還是很有威儀的,說出來一句話,和首輔也差不多。
可是自從隆慶登基以來,一年出頭的時間,言官們連皇帝都罵了無數回,絲毫不放在眼裡,一個奴婢的話他們能怕嗎?
石星冷笑道:“國法,你也配和我們講國法!大明的法度就是被你們弄壞的,整日裡在陛下身邊鼓弄唇舌,逢君之惡,都是一群卑鄙小人!”
“你說誰是小人?”滕祥尖利的聲音叫道。
“說的就是你!”石星挺直胸膛,大聲怒斥:“你們慫恿陛下,為鰲山之樂,縱長夜之飲,極聲色之娛。朝講久廢,章奏抑遏。一二內臣,威福自恣,肆無忌憚。天下將不可救,國事幾乎荒廢。爾等還敢矇蔽聖聽,阻撓我等求見陛下,簡直罪不容誅,十惡不赦!”
“對,石大人說得對,朝廷昏亂,都是你們的罪過。”
“不思悔改,還敢作威作福,莫非你們也想學趙高嗎?”
“彈劾他,不能放過他!”
……
論起罵戰,十個滕祥捆在一起,也不是一個御史的對手,更何況人家來了好幾十號,一個個唇槍舌劍,把滕祥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狼狽不堪。
“好啊,真是好大的狗膽!”滕祥氣得嘴唇都青紫了,隆慶交代的差事不能不做,講不清道理,就講拳頭!厲聲尖叫道:“來人,給咱家打,出了事,咱家兜著!”
那些侍衛和小太監一聽,紛紛衝了上來,拿著皮鞭,鐵尺,朝著言官們打了過去。
都說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顯然明朝的文官不在其列,他們不光能打,還善於打群架,在金殿上都能把人活活打死。
石星身高體壯,還練過武術,抽冷子搶了一條鞭子,甩開了,好像風車,抽在小太監的身上,打得皮開肉綻,爹媽亂叫。
其他的言官有樣學樣,年輕的往前衝,保護著老弱,竟然和太監們鬥得旗鼓相當,不相上下。
把滕祥氣得直放屁,宮裡的這幫飯桶,這是該殺!
“快去調御馬監的人,咱家就不信,還鬥不過你們!”滕祥狠狠啐了一口。
小太監急忙連滾帶爬,往裡面跑,正好遇上了御馬監的掌印孟衝。
“二祖宗,祖宗滕公公讓你帶人過去幫忙呢!”
孟衝是廚子出身,膽子沒有滕祥大,他眉頭緊鎖,“你給我滾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太監連忙爬起來,擦著頭上的汗水,說道:“回二祖宗,皇爺讓滕公公去勸說來鬧事的言官,結果他們出言不遜,三言兩語,罵了起來,然後,就,就動手了。”
孟衝一聽,不停搖頭,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他也討厭言官,可是這幫人仗著徐階的勢力,跟一幫瘋狗似的,到處咬人,惹他們幹什麼?
可是滕祥的話又不能不聽,孟衝一面召集人手,一面跑到了乾清宮。
隆慶正好站在宮門,眼望著左順門的方向,咬牙切齒。
“怎麼回事?”
孟衝連忙跪倒,“回稟皇爺,是言官和滕公公的人打起來。”
“哼,真是好大的本事,到朕的家門口撒野了!”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隆慶實在是忍受到了極點,忍無可忍。
“宮裡都是一幫廢物嗎?太祖爺留下的廷杖是幹什麼的?打,給朕打!”
皇上都要打人了,還愣著什麼,孟衝連忙轉身,跑去左順門了。
他走了一會兒,隆慶才猛然想起,壞了,當初父皇剛登基的時候,因為大禮議,楊慎就帶著一幫大臣跑到了左順門,好一頓大哭,結果嘉靖祭出了廷杖,打死打殘,好幾十人,從此之後,君臣離心離德。
難道自己也要重蹈覆轍?走父皇的老路嗎?
隆慶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還是太心急了。
“馮保,馮保!”
隆慶扯著嗓子大叫,馮保連忙跑過來。
“奴婢在。”
“去告訴滕祥和孟衝,只打幾個領頭鬧事的,不要出了人命。”
馮保掉頭要走,隆慶又補充了一句,“快過年了,也不要打殘了。”
“是!”
馮保乖乖點頭,撒腿就跑。隆慶長長出了口氣,又搖搖頭,亂糟糟的,沒個頭兒,什麼時候才能過兩天安生日子啊?
……
廷杖不是明朝發明的,卻在明朝大放異彩,為人熟知。廷杖一般是由慄木製成,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