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景腳步頓了一下,走了過去,想起下人的回稟,問道:“聽說你在城門外見到張樹玉了?”
趙安玥回過神,放下湯勺,抬頭看了顧淮景一眼,點頭,率先堵住顧淮景:“嗯,張樹玉要走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不是我剛好要去給他送點心吃,我就都見不到他了!”
顧淮景窒了一下,嘴角笑容有幾分淡,低頭覷著她:“怎麼?捨不得?”
趙安玥輕輕哼了一聲,點頭嘟囔道:“張樹玉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呢,這次他來大祁,我都沒好好招待他,還讓他因為救我受傷了。”
顧淮景閉了閉眼睛,彎下腰,看著她的眼睛,抬起手輕輕擦了擦她的臉頰:“這麼說來,張樹玉還是你青梅竹馬?”
他的手帶著外頭的溫度,很冷。
趙安玥輕輕顫了一下,避開他的手指。
她本來還想點頭說是,可不知為何,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顧淮景,大宴真的沒事嗎?昨晚的飛鴿傳書,你真的不能告訴我什麼內容嗎?”
顧淮景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站直了身體:“大宴沒事。”
她仰著頭,眼中帶著點遲疑:“真的嗎?那我父皇母后呢?”
顧淮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別擔心,沒事。”
趙安玥咬著唇,下意識伸手拉住他的衣襬,語氣無意識帶了點求助的意味:“但是我心很慌。”
趙安玥很少有過這種時候,她向來沒心沒肺。
顧淮景的心被輕輕觸動了一下,他索性半蹲了下來,將趙安玥摟進懷裡,輕輕摸著她的背:“玥兒,沒事的,你信我。”
趙安玥的臉埋進他的懷裡,沒有說話,有些悶悶不樂。
顧淮景不肯告訴她實話呢。他是怕她知道了,會擔心然後影響到小安魚嗎?還是怕她偷偷去了大宴?
可是她心裡真的很慌,一下一下,彷彿是母女間天然的感應。
她一定要回大宴一趟,親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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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趙安玥在整理回京都的行李。北夷城不知出了什麼事情,顧淮景派出精兵在北夷街道上守著,似乎在防備著什麼。
北夷城的街道上,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聽得見。大祁和蠻族之間,形勢越發不樂觀了起來。顧淮景基本上所有時間都和幾位將軍在商議事情。
晚間,趙安玥自己乖乖喝完安胎藥,爬上床準備睡後,顧淮景才回來。
明日一大早趙安玥就要和佟冉琴一起回京都了。
這場和蠻族的戰役,不會輕易結束,最快也要幾個月的時間。
顧淮景抱著趙安玥,唇抵在她的額前,聲音輕柔:“玥兒,回京都後不可太任性,一切都要聽祖母的,知道了嗎?”
趙安玥的性子,很難讓顧淮景放下心。雖然如今京都都是他的人,不會有人對趙安玥不利。但是他最怕的是,趙安玥自己不夠注意,摔到哪了,磕到哪了,吃壞什麼東西了,那可如何是好?
他說話的時候,氣息噴灑在額前,灼熱的一片。
趙安玥有些彆扭地挪了挪身子,小聲道:“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懷中身子軟而香,聲音輕而嬌,顧淮景將人抱得越發緊,唇從她額前滑落。
第二天一早,天才剛剛亮,顧淮景親自把趙安玥送上了馬車。
從北夷到京都,路途也要個把月,趙安玥坐的馬車豪華舒適,裡頭還有柔軟的臥榻,讓趙安玥在馬車也能舒舒服服躺著。
但顧淮景還是不怎麼放心,又低聲囑咐了幾遍,讓趙安玥不能亂吃東西,不要整天跑跑跳跳。
趙安玥點頭應了,然後才開始啟程。
馬車朝前方官道而去,速度不慢,但趙安玥在馬車中卻感覺不到震動。
她掀開簾子,探著個頭往後頭看去。
顧淮景長身立於後頭,身姿挺拔。風吹過,揚起他的衣襬,他巋然不動,彷彿巍巍群山。
察覺到趙安玥的視線,遠處的他似乎揚起了嘴角。
趙安玥立馬縮回了馬車中,她靠在柔軟的靠枕上,微蜷著身子,眼裡帶了點水光。
她好像有點捨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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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跑了一天,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到達了沂水城。
一路上的衣食住行,顧淮景已經全部為趙安玥安排好了,一行人住在沂水城最為奢華的客棧。
夜晚,趙安玥吹滅了房間的燈,去了佟冉琴房中。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