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玥自然不同意,可她又掙扎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車伕在顧淮景的示意下,先走了。
她著急的不行,一隻手伸了出去,揮舞著,叫喚道:“祖母!祖母,玥兒要和你一起!祖母,你等等我……”
府中其他下人見了,連忙低下頭,忍不住發笑。
這畫面,著實有些喜感。
顧淮景拉著趙安玥的一隻手臂,趙安玥掙扎不開那隻手,只能使勁往顧老夫人遠去的馬車探,還一邊揮著另外一隻手,一邊叫。
表情悽慘,說到‘等等我’時,聲音不由哽咽,彷彿自己即將步入猛獸口中一般。
顧淮景表情平淡,看著馬車走遠,趙安玥怎麼追都追不上後,鬆開了拉著趙安玥的手。
她一時沒有防備,顧淮景的手一鬆,身體便往另外一邊倒去。
還好趙安玥從小到大沒少摔跤,故而養成了一種技能,在察覺自己要摔倒之時,連忙揮舞雙手以作平衡,身子晃啊晃啊,在櫻魚和桃魚膽戰心驚的目光中,穩住了身子,牢牢站住了。
就這會功夫,顧淮景已經上了他自己的那輛馬車:“你若不願與我同一輛馬車,那你便留在府中吧。我和祖母明日便回。”
趙安玥咬著牙,捏著拳頭,那眼神幾乎要把馬車的簾子燒穿。
如果不是和姜佩綺有約,和吳大娘有約,和那些書有約,趙安玥不去就不去呢。
可是現下,趙安玥只能忍辱負重,爬上了顧淮景的馬車。
顧淮景的馬車華麗不在表面,在裡邊。
馬車裡鋪了一層白色地毯,那地毯的毛甚白甚軟,踩在上面非常舒服。裡邊還很寬敞,小桌子上幾本書,還有紙筆。
顧淮景就這麼一點功夫,已經拿了本書,靠在馬車上,看了起來。
趙安玥瞪了他一眼,找了個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了。
見她上來,馬車便緩緩開了。
顧淮景問道:“你的兵書抄的如何?”
趙安玥用鼻子哼了一聲,高高抬著頭,看著馬車頂,雙手環胸,根本不搭理他。
顧淮景放下書,看著她,淡淡道:“我現在就可以讓馬車回去。”
趙安玥:“……抄、了、一、半!”每一個字,都代表了她對顧淮景深深的仇恨。
如果語言是箭,顧淮景這下已經中了四箭了。
顧淮景聞言點頭:“兵書抄了一半,你可有什麼見解?”
趙安玥聽完後,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他在考她功課?
在大宴的時候,身為唯一的子嗣,趙安玥也要上課。
那個太傅也是這般,每當趙安玥看了幾頁書,總要問她有什麼見解。
可她根本沒有見解,她對那些書一點都不感興趣。對於不敢興趣的東西,趙安玥向來是看了便忘。
而且很多時候,她根本就沒看書,只是翻書而已。
就比如抄這兵書,她也只是抄著玩,至於那些字連在一起是什麼意思,關她何事?
顧淮景從趙安玥的表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來你沒看懂,那我便放心了。”
趙安玥微微一愣,然後反應了過來。
顧淮景這麼問,是怕她看懂這天下僅此一本的兵書?
哼,看不懂又怎麼樣!
趙安玥忿忿然的轉過頭,掀開簾子,看著外頭熱鬧的大街,徹底把顧淮景當成了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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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景和趙安玥到的時候,老夫人已經到了。
按照來時所說,顧淮景和趙安玥同住一房。
趙安玥自然不願意。
她想,自己晚上還是去姜佩綺那和佩綺住一晚。
心裡這般想,趙安玥也是這般做的,她走出了房門。
顧淮景叫住她:“你去哪?”
趙安玥覺得顧淮景真的很煩:“我去茅廁,你也要和我去嗎?”
真奇怪,她和祖母要來國安寺,顧淮景也要來國安寺。她這會要出去,顧淮景又問她去哪?怎麼和她五歲的小表弟一般,總要跟著她?
顧淮景被她噎了噎,一時沒有回覆,趙安玥便趁著這個時候跑出了房間,溜的沒影了,連櫻魚和桃魚都沒能跟上。
顧淮景站在房中,讓丫鬟收拾行李,看到急的不行的兩個丫鬟,好心提醒了一句:“你們去楊少夫人那守著,想來能看到夫人。”
櫻魚和桃魚一愣,連忙行禮:“是。”